15岁的唐璜白白净净,长相端庄,身材匀称,声音充满磁性的低沉之美,既不会被人误会是基佬或娘炮,也与粗狂无缘。因为刚走出刘璐的阴影不久,某种忧郁的气质还残留在他的眉宇间。
当他低下头去,阳光在他每一根发丝上点亮,阴影从他的额头穿过,覆盖了小半个脸与脖颈的时候,这种气质变成了美——对中二期还未过去的青少年格外有吸引力的美。
李亨利从唐璜的表情里察觉到好奇的情绪,自嘲似的指着自己说:“不用不好意思,我自己也觉得这名挺怪的,中不中洋不洋,以前我爸足球踢得不错,他们都说他护球像亨利,可能是说过太多次,我爸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而且,你的名字.....”
“嗯?”
“你的名字也怪怪的,唐明皇?唐黄?你名是哪个huang啊?”
对于唐璜来说,和年龄相近的同性拿名字玩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他拿笔写完之后,对方“哦”了一声表示了解。后面,因为风见幽香交代的新生注意事项,两人暂停了交流。
等妖怪小姐离开之后,新生们开始第一次社交,首先是邻里前后相互认识,混个脸熟,特征比较突出的还会引来额外的关注。
“有人要来一起踢球吗?”前排的男生拍了拍自己的背包,“我看了看,操场上没人,我们可以去踢一会儿。”
唐璜本想无视的,但坐在他右前方位置的苏倩文给他投来一个隐蔽、鼓励的眼神,女孩旋即扭过头去,和新认识的女孩聊起天来,社交能力甩出唐璜不止一条街。
如果我也能变得能言善道,有了很多朋友,充实的过着每一天,是不是再次向苏倩文告白的时候就能得到肯定的回复?
怀着这样的心情,唐璜也举起了手,十几个男生前呼后应的离开教室引来一阵侧目。唐璜不知道,苏倩文在背后打量着他,投下了温柔的目光。
在足球领域唐璜完全是个新手,以前只是看过几场比赛,大概知道一些基础的规则,之前只在小学玩过。好在野球场没有裁判,大家一起愉快的传递着皮球,一边相互了解对方的事情,咒骂着明天开始的军训。李亨利正如他的名字,在球场上技术比其他人高两档,出尽了风头。
运动让唐璜找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快乐,快乐让他对陌生人的心防卸下来,一个下午过完,他在社交圈的首秀还算不错,外表让人赏心悦目而平易近人,有些老实和笨拙,不过任谁都能看出他具有一种团队精神。
完美无缺的帅哥让人心生嫉妒,但缺点明显的帅哥就会讨人喜欢。
在下午快五点的时候,已经变得脏兮兮的新生们相互告别。唐璜脸上被球砸了一下,于是他跑到水龙头那里去。流水带来的冰凉的感觉驱散了燥热,在一片黑暗里,他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
“风见老师?”他试着猜出来者的身份。
“真让我惊讶,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猜的。”
“骗人可不好。”风见幽香拿伞尖捅了捅唐璜的后腰,“本来以为你是离不开大姐姐的那种懦弱男孩,我看到了,你和同龄人相处的意外不错。你的监护人姐姐应该也能放心了,之前她还嘱托我来着。”
“如风见老师所见,我就是普通人啊,普通人开始的普通人的人际交往,对于老师这种活过17年又XXXXX月的存在来说,应该很乏味吧。”
“一个存在普通或者特殊,往往不是自己,而是别人来决定的。即便妖怪这样随心所欲的生物,别人的评价仍然是个体价值评价里十分重要的一环。我看起来是被男孩警戒了,这样对你的保护人态度未免有失礼貌。”
“老师坏心眼的欺负别人的时候有想过‘礼貌’二字吗?”
“如果你不说谎,就没有后续的一切。”
唐璜抬起头来,视界里突然多出一双被黑色裤袜暗红格子裙遮掩的、形状匀称而修长的腿。顺着大腿的线条向上看去,已经变回原来装束的风见幽香坐在洗手池向上延伸出去的一块水泥板上,她俯下身来,捏住唐璜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与自己的视线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