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无法理解。”我轻松得意地说。“陈宁已经是过去式了,就算抑制力不主动出手,我很快也会成为佐久间秋奈。而且,比起那种一瞬间变成秋奈,我更喜欢这种一点点的改变。至少,我觉得我能控制住自己,我能让式不再因为我的态度而伤心难过,我能细细地品位她和秋奈这些年经过的点点滴滴。”
“世界否定了你,人类否定了你,你身边的一切都否定了你!可到如今,连你自己都否定自己了吗!你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希望可言,有什么意义可言!只是为了证明人类是多么可悲的生物吗!”
老实说,盖提亚说的话我不是很明白,就像“两仪式成为人类”这件事情一样,不适合我这种学问很低、阅历不高的人。
但只要我不爽盖提亚这种态度,就足够了。
“刚刚我说了吧?式就算把心灵搞得千疮百孔,也不想让我生气。我也一样,比起否定我自己,我更不想让式这么伤心难过下去。而且,其实你是明白的。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否定自己了。要不然也不会以那样的方式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对吧?”
陈宁的人生,早在婴儿时期落到人贩子的手中时,就已经结束了。之后的人生,都只不过是一个怨灵占据了那个婴儿的身体,以拒绝与讽刺的态度面对着自己的人生,像这个世界的安哥拉·曼纽一样活下去。
但那终究是不对的。当有了正常的父母,有了温暖的童年,就算一度跌入谷底,佐久间秋奈心中的怨灵也消失了。原本不会爱的她,学会了爱着两仪式。原本性格差劲到如此地步的她,学会了温柔和温暖。
甚至于像现在一样,以一个人类的身份保护着自己爱着的人。即使面对盖提亚这样的家伙,即使听着他蛊惑性质的话语,也完全不为所动。
“但是……但是……!”
盖提亚还想争辩着什么,但我已经不可能给他机会了。
话语成为我的刀剑,微笑成为我的盾牌,镇定成为我的铠甲。在这观念与观念的战场上,我破军杀敌,无往不胜。
“我不需要任何人去可怜,我需要的是被正常的对待。式对我说过,你持有的是‘怜悯之理’的兽性。既然是怜悯,你自然是那种俯视的,趾高气昂的,不可一世的态度,把自己的好意当做是一种施舍,肆意发泄着廉价的优越感和满足感。你知道吗?对于像我这样过去过得不好的人,最不需要的额就是这样的态度了。”
听到我的话,盖提亚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一样,嘲弄地、愉悦地笑了起来。
“哦?在你的眼中,我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难道你会因为我的记忆,而不去燃烧人理吗?难道因为我的这些话语,就不把当做是劣等生物了吗?不会吧?既然不会,那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到了那个时候,你自然就会知晓。”
盖提亚依然这样恶心地笑着,仿佛是在讽刺我的愚蠢。
能有这样笑容的家伙,一定是个坏东西。连说人话、把对方当做平等的存在都不会,这种人要说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比在互联网上以“呵呵”二字结束对话还要恶心——就像我记忆中的那个吉尔伽美什一样。
我本想反驳,但是式却先于我之前冷漠地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盖提亚。我和宁不想在这里与你挑起战争。”
“但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态度。”盖提亚说。
“那是刚刚,现在已经不同了。”式轻松地说。“你的对手不是我们,而是在几年后的另一个人。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你应该知道会是谁。我们会努力培养她,直到你被她完全击败为止。”
“哼……我会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顿了一下,盖提亚转身离开。“既然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我确实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希望你们能珍惜现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