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已经可以醒来了

“呼——”

天空中，凌冽的寒风从伊格雷尔的体表刮过，他快速地拍打着双翼，来到了那被龙王们所隔离之处。

高耸的山峰在很远的距离时就能够远望，不过，对伊格雷尔，或者说对‘现在的伊格雷尔’而言，这或许将是他能够见到的最后景色。

“砰！”

缓缓地收起双翼，随着大气魔力归于平静，伊格雷尔落到了［龙眠之峰］的半山腰，在那里的洞口中，路西乌斯和莫德萨特正在等着他。

目光微动，伊格雷尔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就在他即将越过那两头龙王的时候，他被叫住了。

“虽然现在的你也是伊格，但和我们相处了这几年的你又不完全是伊格，没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吗？”

身后传来了路西乌斯的声音，让伊格雷尔前进的脚步顿时一停，他微微垂下了脖子，平静的眼眸之中泛起了波澜。

要讨论伊格雷尔的分身和本体的联系，这其实是一件深究起来很难言明的事情，要说为什么的话，伊格雷尔的分身就其言行来看，是有着独立的思维和意识的，要说他就是伊格雷尔也不会有什么不妥，他和躺在［龙墓］之中的那具身体唯一的差别就是力量上的差距，仅此而已。

事实上，对神明来说，每一个分身都可以说是祂们自己，主次的划分并没有太过明显，这也导致损失一具分身并不会对神明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那只不过是祂们众多力量之一罢了。

但这是以神明那数千年乃至近万年的认识所演化而来的，伊格雷尔的话还达不到那种程度，准确的说，是他的自我认识还停留在单一生物的层面，被束缚在了一个灵魂只能存在于一个身体中的常识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当初哈亚维帮他构建分身会更加的轻松。

“这种事都不重要，路西乌斯爷爷，反正，我们的记忆之后会共享，也没什么差别，几个月后我们就能再见面了，不要用一副再也见不到我的语气说话，弄得很伤感。”

伊格雷尔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有转回视线，就这么直直地看向前方的洞穴深处，回应道。

听到伊格雷尔的答复，路西乌斯和莫德萨特默默地转过了身，粗壮的龙尾在身后扫过，看样子他们此刻的心情都很复杂。

这也不是不能够理解，毕竟他们只会是凡间生物，哪怕成为了［龙王］，生命层次的差距依旧不会有所改变，精神与肉体的差异导致他们之间的思考方式也会有所偏差，伊格雷尔能做的，就只有让这种差异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交流。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是一件相当奇妙的事情，伊格雷尔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他知道，等他再度用本体出现在这些巨龙眼前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那么，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先走了，下次，您们一定会吓一跳的。”

口中发出了一阵阵笑声，伊格雷尔再度迈步走进了洞穴深处，他的背影随着距离的拉远逐渐消失。

“我们怎么办？”

看着已经失去了伊格雷尔踪影的洞穴，路西乌斯转过头朝莫德萨特问道。

“你想进去吗？不想的话，就守在这里吧，虽然我不觉得会有谁能够来到这里，但就当是以防万一好了，莎莉娜和赫卡里姆各立两端，我们就负责确认最后的收尾吧，如果顺利的话，这里就不需要再被隔离了，也能让那些巨龙重新回来。”

莫德萨特仰起了脖子望向天空，漆黑的龙鳞散发着某种幽光，那并不是明媚的阳光，而是属于他的魔力光辉。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