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座，委座，大捷，18:2……”
“多少？”饶是镇定的老头子，听到这个数字，也是激动的嘴唇哆嗦起来。
“委座，18:2！”进来报告的副总参谋长白健生重复一声，“而且，我们的飞行员都生还了，根据击落的日机飞行员口供，证实日军第三飞行团远藤三郎少将的座机被击落，机上全部成员全部死亡。”
“好，太好了，空军打的好，哈哈哈哈……”老头子无比快慰的大笑了起来。
“委座，是陈纳德将军的飞虎航空志愿队打得好！”
老头子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这是那个家伙在这个时候不开眼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这个声音他认得，他奈何不了对方，只能当做没听见。
“焕章兄，这场胜利不光是陈纳德将军的飞虎队打得好，更多的是委座当机立断，运筹帷幄！”何敬之忙道。
老头子微微一笑，这老何虽然过去犯了一些糊涂，但总归跟自己是一个阵营的。
“此战，有一人当首功！”老头子说道。
“委座，请讲。”
“此人就是军事委员会技术研究室副主任罗攸宁，若不是他在侦破潜伏山城的日谍过程中发现日军谋划如此重大阴谋，并做出了准确的预判，从现在日机的行动轨迹和目标来看，他们是冲着我们这次会议来的。”
“难怪委座会突然改变会议地址，并推迟会议时间，还通知空军方面张网已待，取得了空前的空战胜利！”众人这才明白事情的整个原委，皆赶到惊险不已！
若不是提前预判，并做出更改通知，等日机从雷达盲区突入山城，飞临浮图关上空。
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好险呀！
大家虽然大风大浪见多了，但此刻还是不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时间差不多了，残局就让空军和山城警备司令部和防空委员会收拾去吧，我们开会吧，正事别耽误了！”老头子一挥手，宣布道。
“委座，请！”
老头子手持文明棍，步入会场，一瞬间，所有人起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罗耀也在其中。
……
凭良心说，老头子的口才还是不错的，就是那浙江奉化的口音听着不那么习惯。
可能是他听的少了。
会议的内容，重点是国际战局的走向和分析，当前湘城战局的变化，当然也提到了与共产党的摩擦。
上午的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才暂时宣布休会，吃午饭，休息。
罗耀本想吃饭的时候休息一下的，结果才坐下准备吃饭，就被白健生的副官给叫了去。
人家是副总长，罗耀虽说是个少将，可今天来开会的，恐怕最少也得是个少将了。
敢不去吗？
连忙跟宫慧等人说了一声，跟着白健生的副官去了。
应付完了白健生，又被何敬之叫过去问话，大佬们似乎都不想放过大，本来休息吃饭一个小时，他是一刻都没休息过。
关键要应付这么多人，体力到还在其次，关键是脑细胞，今天怕是吃多少都补不回来了。
还好，后来就没有人再找他了。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六点。
后面还有小范围的内部会议，这个就没有在军统磁器口总部开了，移到了军事委员会办公的地方。
这种会议，除了真正意义上的大佬，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当然，也包括罗耀。
罗耀这一天也是累惨了，巴不得早点儿回去休息呢，所以，会议一结束。
他就跟戴雨农以及何耀祖招呼一声，自己先溜了。
都知道他一天一宿没睡了，又高强度的工作，即便有什么话，怎么也得让人家休息好了再说。
再者说，也不差这点儿时间。
回家，洗澡，吃饭，然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的是真舒服，这些日子来，睡的最舒服的一觉了，连梦都没做一个。
……
“哥，你让我一直关注的那个神秘电波又出现了……”
“好，给我盯住，决不能让它再溜了。”
……
“好了，好了，不就是去参加一个胜利派对嘛，用不着穿成这样，你就不怕我被人看上？”
“这可是陈纳德将军主动邀请你参加的，面子多大，你不知道吗，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其实，人家也说了，可以带女伴儿的，你为啥不跟我去？”罗耀问道。
“我不太喜欢那种氛围。”宫慧说道。
“我也不喜欢，太闹腾了，我还是喜欢静一点儿的地方，喝点儿茶，舒服。”
“行了，赶紧走了，迟到可就不好了。”
……
“霍副主任发来电报，前线吃紧，日军似乎洞悉了霍长官的部署，来了一招虚晃一枪，攻其侧翼……”
“这个阿南惟几没有什么大规模战役指挥的经验，这虽然是他的劣势，可也是优势，没有经验，自然谁就不会拘泥一些行动，薛长官这是吃了经验的亏呀！”罗耀虽然知道第二次湘城会战，国军是吃了大亏的，但具体怎么回事儿，他并不清楚。
但现在，他明白了。
“主任，也许是我们的老对手，我们这阵子在对日密电码破译上进展不大，可对手能如此迅速的掌握我军的情报，极有可能破译了我们密电码？”迟安分析道。
山城9·15空战后，罗耀军技室副主任直接就给扶正了，毛宗襄再不情愿，也只能放手了。
军技室大权争斗这场大戏总算落幕了，罗耀毫无疑问的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三浦有这个能力吗？”
“如果加上小野植树的话，那就难说了……”
“电令老霍，让他小心点儿，虽然说薛长官的人品可以信任，但难免会有人会事后那战败的原因找事儿。”罗耀吩咐一声。
“咱们是不是小人之心了？”宫慧问道。
“小心无大错，咱们现在处在最耀眼的时候，爬得越高，摔的就越深。”罗耀道，“可不能得意忘形。”
“还是主任清醒。”
“老迟，别给我戴高帽了，现在我们最要紧的任务就是破译日本外务省跟美国使领馆的绝密通讯密电，美日之间的谈判跟中日抗日战局紧密关联，决不能放松。”罗耀提醒迟安一声。
“放心吧，主任。”
……
“耀哥，先生找过我，说是希望军技室能够在密电码破译方面跟军统合作……”
“先生是打算让我们军统培养一批这方面的人才，还是另有想法？”罗耀诧异的问道，跟军技室合作，戴雨农不直接跟他说，却先跟宫慧通气，明显是怕他直接拒绝。
一旦拒绝，这关系就无法回过去了。
罗耀过去还做不到，但现在不一样了。
“应该是这个意思，军统跟美国海军情报局签订了一些合作协议，而军统在技术方面稍弱，那在合作的过程中的主导权就比不过美国人了。”宫慧解释道。
“既然先生都问你了，伱怎么回答的？”罗耀略微沉吟一声，问道。
“我说军技室是你在做主，我只能代为转达，不能答应什么。”宫慧说道。
“军技室可以给军统一些技术援助，甚至还可以派人参与其中，但是我们也想能从跟美国人的合作中获得一些好处……”罗耀说道，有些话他不能直接跟戴雨农说，但有宫慧这个中间人倒是很合适。
这是角色和身份的转变。
罗耀从一个下属渐渐成长成一个可以平等的合作者，这其实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罗耀懒得去跟美国人谈判扯皮，因为那会消耗他不少精力和时间。
戴雨农跟美国人合作，他参与进去，获得好处，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现阶段，他跟戴雨农利益是可以达成一致的。
“那我就这么回了？”
“跟先生说的时候，语气不妨尊敬一些，咱们毕竟是军统出来的。”罗耀提醒一声。
“明白。”宫慧道，“那个内山美智子得知‘雾都1号’计划彻底失败后，精神上出了些问题，我怕她长此以往，她可能会精神失常，最后彻底疯掉。”
“内山美智子会疯，真疯还是假疯？”罗耀诧异的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还在观察，不过，她借这个，抗拒审讯倒是真的。”宫慧笑道。
“还不肯说把自己所做的一切说出来吗？”罗耀冷笑一声，“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谁知道呢。”
“算了，找个机会，我也去见一见她，看她到底怎么个情况。”罗耀说道。
“雨宫慕跟长谷美惠，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个我还不能做主，得请示上面，我这个军技室主任，查案可以，其他的就不在职权范围内了。”罗耀说道，“我要是越权处置，保不准会有人找我麻烦。”
“那把案子移交出去？”
“可以，让阳姐和英杰把案件的卷宗整理一下，我看找个时间找上面汇报一下，确定转去哪个部门。”罗耀点了点头。
“行吧。”
“真正的周然的下落，内山美智子说了没有？”罗耀想起什么来问道。
“这个她倒是说了，已经去电给军统上海方面想办法予以解救，但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宫慧说道，“她要是不说，早就给她用上刑了。”
“那就好，说起来，我这个同学还真是命运多舛，有些可惜了。”罗耀不禁惋惜一声。
“不过，她父亲怕是要坐牢了，汉奸罪，要不是考虑他是被逼的情况下，后面有主动交代的情节，判一个枪决都不过分。”
“嗯，这事儿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花絮（一）
清晨。
寒露渐重。
“老虎，一大早鬼鬼祟祟的，干嘛去了，是不是昨天一晚上没回来？”瞥到门口一个人影闪过。
不是杨帆是谁？
“耀哥，我这不是办点儿桉子去嘛……”
“办桉，我给你任务了，撒谎都不会，你不知道，你一撒谎就打结巴吗？”
“耀哥，我撒谎什么时候打结巴了？”
“嗨，有进步了，看来你最近没少撒谎，看来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了。”罗耀冷笑一声。
杨帆讪讪一笑，论耍嘴皮子，他真说不过罗耀。
“啥时候去找人家父母提亲？”
“提亲……”
“你小子都把人家姑娘给睡了，这是想始乱终弃吗？”罗耀眼珠子怒瞪道。
“耀哥，你咋，咋知道的……”杨帆憋的一脸通红，他脸本来就黑，这一下就更黑了。
“就你脸上那春心荡漾的表情，傻子都看得出来！”
“嘿嘿。”杨帆尴尬的挠了挠头，得意忘形了！
“告诉你呀，赶紧备一份厚礼，先去艾翡家拜访一下，谦逊一点儿，穿军装去，别说自己是军统的，到时候，我怕老先生会拿笤帚把你打出去……”
“不说我是军统的，那说我是干啥的？”
“你就说你在委员长侍从室工作。”
“这不是瞎话吗？”
“瞎话都不会说，你你能娶到媳妇儿吗？”罗耀瞪了他一眼，“听我的，准没错。”
“是。”
……
“耀哥，你刚才在院子里跟老虎说的，我可都听到了……”回到屋内，宫慧笑脸如花的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过来。
“什么东西？”
“老爷子说，你最近心火旺，嘴上都起泡了，开了一副去火的方子，让我煎给你喝。”
“不，不用了吧，我就是最接近话有点儿多了，喝药就算了。”罗耀抗拒道，自己没病，喝什么药呀？
“你喝不喝？”
“喝，我喝。”罗耀连忙答应一声，赶紧端起碗来，一口气将药汤都喝了下去。
“这个药一天喝两次，连续喝三天！”宫慧把碗收走，扭动腰肢，施施然的去了。
啊？
……
“主任，根据我们截获的日本外务省的通讯密电，日美之间的谈判到了破裂的边缘了，只不过，双方都还拖着……”
“日本人这是要孤注一掷了。”罗耀点了点头，“把这些破译的电文送呈委座。”
“是！”
……
上清寺侍从室，何耀祖办公室。
“湘城那边证实了，日军三浦部队破译了薛长官通讯密电，掌握了我们的部署，国军吃了一个大亏，损失惨重。”何耀祖把罗耀叫过来，语气沉重的对他说道。
“我曾去电提醒过霍恬，请他让薛长官注意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可惜呀……”
“这也不是你的错，好在，日军的目的并不是占领湘城，这一战我们虽然损失不小，但尚维持住现在的局面。”何耀祖点了点头。
“此消彼长，卑职觉得日军即将对战略进行大的调整，可能会往南洋方向转移重心……”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军技室的任务越来越繁重了，听说你从军统借了一批人？”
“人手不足，培训跟不上，只能先从军统暂借一部分人手，等这边的人上来了，再还回去，还不用军技室掏钱付薪水，一举两得。”罗耀笑呵呵解释一声。
何耀祖笑了笑，没说什么，罗耀出身军统，在职权范围内给军统一些关照，这很正常。
只要不影响党国的利益就行。
何况，跟美国人合作，军统确实在某些方面不如人家，这边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军技室了。
……
“老刘，你咋过来了？”
“我来向罗主任你报到！”小黑煤窑的刘典狱长见到罗耀，嘿嘿一笑道。
“向我报到？”
“虽然是看守所所长，但是比待在小黑煤窑强多了，至少，不用待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刘典狱长，应该是刘所长才是开心的大笑。
虽然小黑煤窑秘密监狱的典狱长更重要，但越重要，越是说明责任重大，出一点儿事儿那都是大事儿。
相反，黄角垭看守所所长，虽然级别不高，可自由呀。
“欢迎欢迎，晚上，来我家，为你接风洗尘，同时恭贺履新！”罗耀笑呵呵道。
黄角垭看守所所长，这个位置要不是自己人，那还真很多事儿让他难办呢。
刘典狱长本来就干这个的，现在不过是换个岗位干回老本行，轻车熟路。
刘所长说了一些他走后小黑煤窑的安排，约定了晚上去家里的时间，就走了。
……
“恭喜了，罗主任！”许久没见到老吴了，一是没时间，第二呢，也是没机会。
这段时间他自己有多忙，一天能睡上四五个小时就不错了，这也是年轻。
“老吴，你也笑话我，你知道我其实不愿意当这个主任的，有一尊佛抗在前头，可以帮我当多少明枪暗箭，现在好了……”罗耀说道。
“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吴呵呵一笑。
“我这叫人间清醒。”
“行了，伍先生说，组织上你提供的有关日美谈判可能破裂，美国会对日本实施禁运，甚至断交的情况非常重视，认为，这可能对国际国内的局势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让你密切关注这方面的动向，可是现在，你我之间的联系虽然没断，可传递的时效性就差了许多。”老吴说道。
“艾翡对老虎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杨帆已经知道艾翡的身份了，但对于过来我们这边，他始终没有松口，但他也没有去告发艾翡，也没跟艾翡分手，应该没有下定决心。”老吴说道。
“上级是不是没有批准她们两个结婚？”罗耀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
“是有什么顾虑吧，认为杨帆以跟艾翡结婚为条件才答应加入组织，动机存疑，对吗？”
“是呀，有同志是有这样的想法……”
“伍先生怎么说？”
“这小事儿没跟伍先生汇报……”
“老吴，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做到大公无私，有私心是正常的，只要这个私心不影响我们的工作，不改变我们的信仰，杨帆希望能够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这是他的私心，但你想想，如果他没有这样的私心，艾翡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可是组织上……”
“如果杨帆答应跟我们走，那么他是不是会成为我的直接下属，我这个领导，是不是也有一定的话语权？”罗耀问道。
“杨帆本来就是你的人，你的话，上级自然是要听的。”老吴道。
“那就赶紧同意他们结婚，我来给她们操办婚礼，越快越好！”罗耀说道。
“行，我亲自去找老周说这个事儿，实在不行，我去见伍先生。”老吴一咬牙，下定决心。
“听说老蒋提名你当******？”
“我连国民党党员都不是，怎么进他们的那个中央，这都是谣传。”罗耀解释道。
……
十月中下旬，东条英机替代近卫文磨担任内阁首相，这个对美强硬派正式主政日本，预示着战争又向前迈了一大步了。
日本政府派来栖三郎为特使飞赴美国，协助驻美大使野村进行谈判。随后，日方向美国国务卿赫尔提出《对美交涉要领》。
时间进入十一月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这一个月来，日本外务省更东南亚各国使领馆的联络越来越频繁了，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湘城会战后，霍恬等人回来了，军技室的人手紧张的问题得到了缓解，但日益繁忙的监测和破译工作，还是让整个军技室都处在一种高负荷的运作当中。
“耀哥，奇怪了，最近日方外务省跟美方以及南洋诸国的密电码通讯又减少的趋势。”
“减少多少？”
“大概百分之十左右，而且减少的都是级别比较高的密电。”温学仁汇报道。
“谈判并没有停止，正是联络频繁时候，突然减少密电联络肯定有问题！”罗耀判断道。
“我们掌握的日本外交密电码有六种，出了‘紫密’之外，大部分都能够破译……”
“密切监视，所有结果的密电码，第一时间破译。”
“是。”
这是要来了，日本人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了，美国人呢，他不知道，也许有所准备，也许还被蒙在鼓里。
不管那么多了，自己能做的，尽量去做，剩下的就是尽人事，看天命好了。
……
杨帆求婚成功，组织上也同意了艾翡结婚的报告。
杨帆早就没有亲人了（有，此刻也没了，别问我，我也忘了），罗耀以结义大哥的身份与艾家商讨了一下婚礼的手续。
一个原则，从简！
婚礼也在弹子石训练基地办的，有过成功举办婚礼的经验，李志锋操持起来，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除了艾翡家亲戚和朋友，杨帆这边，也只是邀请了一些跟他关系不错的下属。
婚礼简单而隆重。
虽然两人成婚了，但艾翡还有学业未能完成，所以，结婚后，艾翡还得继续上学。
至于杨帆，则继续住在罗耀家里，不过，艾翡也成了常住的人了。
倒是让罗耀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表明身份的时候，杨帆却在结婚的第二天来找他了。
一番坦白后，罗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现在的杨帆还不是组织上的人，不能用组织纪律要求他，而他对自己坦白，无疑是对他一种忠诚和信任。
他不想欺骗自己，这他又怎么能怀疑呢？
花絮（二）
“女儿回娘家……”
“耀哥，这暗语的意思很明显了。”温学仁站在罗耀身后，手里拿着一张刚刚破译的日本外务省发给檀香山的密电。
“日本人这是要撤侨了。”罗耀点了点头，开战之前，先撤离侨民，这是常规操作。
那不然，这些侨民一旦留下来，会是什么遭遇？
“这一战真的要打吗？”
“他们不打，倒霉的就是我们了。”罗耀说道，“只有把美国这个没有卷入大战的经济大国拉进来，这一战才能快速结束，否则很可能要再打上十年，八年的，都未必能结束。”
……
“主任，迪帕斯上校来访。“
“哦，请他稍等，我换一下衣服。”罗耀“怔了”一下，这个时候，这个美国驻山城大使馆武官过来做什么？
片刻后，罗耀换了一身国军少将制服与迪帕斯见面了，由于罗耀穿的是少将制服。
迪帕斯只是上校，虽然美国人瞧不上国军，但罗耀好歹是将军，他再怎么不愿意，他是上校，也得首先给罗耀敬礼。
“罗将军，冒昧来访，恕罪。”迪帕斯好歹在中国待了不短时间，学会了不少人情世故。
“迪帕斯上校先生客气了。”罗耀微微一颔首，让人给他送进来一杯茶水。
正式场合，招待外国人，罗耀从来不准备咖啡，都是茶，喝不惯可以不喝，这叫客随主便。
“罗将军，我这次过来，是想跟您主持的军技室进一步加强合作……”迪帕斯说道。
罗耀不傻，一听就明白这家伙的意思，这是要让他避开戴雨农私底下达成合作协议，这他怎么可能呢？
“我们不是一直在合作吗？”罗耀装傻充愣道。
“罗将军，我的意思是，是由我们两家单独达成一个合作的意向……”
……
“这美国人也知道你的名声了，居然跑过来直接找你了？”宫慧听了罗耀的解释道。
“这事儿得跟戴先生通个气，咱们跟美国人虽然是合作关系，但还得防着他们点儿。”
“明白。”宫慧点了点头，“我去说，唉，对了，于淑衡给我来信了。”
“说什么了？”
“她在美国认识了一个洋人男朋友，决定不回国了。”宫慧叹了一口气道。
罗耀默然，这个结果其实也不出意外了，于淑衡委身戴雨农，互相利用而已。
现在她远在美国，天高皇帝远，不回来的话，戴雨农还能把她怎么样？
军统在美国可没什么势力。
还能把人给绑回来不成。
……
12月6日。
迟安敲门，走进来，把一张写有“东风·雨”三个字的破译电文放在罗耀的面前。
“什么时候截获的？”
“一刻钟之前。”迟安看了一眼手表，郑重地说道，日本人已经开始用明码发报了，但是用的是暗语，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外交密电基本上停止了，六套密码也只留下“LA”码还在使用，维持基本的联络。
军技室内一股空前的压力。
虽然大家都是搞技术的，但接触都是核心机密，自然明白，战争一触即发了。
“汇报吧，把我们的分析和推断一并上报！”罗耀说道。
“是。”
……
7日清晨，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在司令官山本五十六大将指挥之下，一共六艘航空母舰，四百余架战机，扑向了夏威夷珍珠港！
太平洋战争爆发！
消息传来，举世哗然。
山城方面虽然罗耀早就提出了自己的预判，但是包括老头子在内，都并不相信日本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对美国发动攻击。
不管怎么样，日美关系破裂，还是直接发动冲突，都对中方是有利的，美国直接参战的话，世界反法西斯力量彻底的反转。
以美国强大的工业能力，一旦开动，暴发出的能量是惊人的，而且一旦宣战，美国就再无任何顾忌的对中方援助了，到时候，军援就会源源不断的进入国内。
毫无疑问，日军前期的战略欺骗和隐藏起到了极大的效果，偷袭珍珠港十分成功。
美国海军惨败的消息传来，更是令全世界无比震惊！
12月9日，中方正式对日宣战。
中日之间的战争随之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
12月下旬，罗耀突然接到何耀祖召唤。
“攸宁，委座亲自点将，让你去远征军任职，远征军情报处处长，你可以从军技室挑选一部分人跟过去，但是不能够影响军技室的工作！”
“职部愿意服从委座军令，但是我去远征军任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我是军统出身，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