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为您据理力争,可以通过辩论与道理去打败质疑您的议员,但我没有办法改变他们内心的认识。我同样为此感到遗憾和难过。生命之间从不存在真正的理解与包容,越是在这议事厅工作越多,就越能领会这深深的真理。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立场考虑,尤其在魔鬼的立场。他们并非无法理解别人,但越是理解,他们就越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圣堂已经染指我们生存的世界,帝国南境战争不止,我们需要花费大量的钱,来为一系列的消耗买单,而不能只照顾到君主您一人。在某些议员看来,君主位置上其实有更多选择。当然,我无法向您表明是谁,承担着族群的压力我依然要坚持支持您,甚至暗地里告诉您这些可能会损坏族群利益的事情,仅仅是希望您的思考能够更加周详,如果能为我分担些压力,哈翁更是感激涕零。
无论在哪个世界大概都是这样吧,世界万物都有其总数,有人多占一分,便必然会有人少拿一分,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您是最伟大的统治者,理当占有最多。议员们一直想从您身上做突破口,来缓解帝国目前的财政痛苦,我自始至终是不同意的。我已经很尽力让所有议员站在陛下您的立场思考,站在帝国的立场思考,但我无法左右他们心中的答案。
请您现在认真考虑下坎特里特工程的事情吧,我被同僚逼到了死角,已经没有周旋于地。希望您今天就给我一个准确答复,告知我您的意思。
另外就我个人的看法……您应该懂得,我同样没有办法彻底背叛自己的族群,我仅能完全保证您的君主待遇不受质疑与干扰。请您做定夺吧,不要犹豫了,您可能不知道,您已经坐在了火山口,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道理您早已烂熟于心,世界万物总有其数,您多得一分,就应该有人少占一分。
至于那人是谁,您是君主,您能决定。
——哈翁
一封来自死寂议事厅哈翁议长的长信,上面写满了威胁。
“哦,这就算是最后警告了吧,死寂议事厅办事还是挺磨叽的。这要是我的话,第一天这警告信就送到位了。”
王辑缓缓将羊皮纸卷起,放进了卷轴桶中。
“我的陛下,看来是死寂议事厅让你难做了吧。”朔月铁卫在阴暗角落里平静道,“我再度提醒您,这件事我可以摆明的……”
“不必,你只要想到时给看什么样的发明就好,这件事不用你担心。”
王辑摇头,仍然拒绝了朔月铁卫的提议,他可不认为帝国国库有足够的钱,够随意使唤这位科学家。有关死寂议事厅的事情,王辑自己有处理的办法。
之前A号实验机提醒用于批死寂议事厅的的公文批示没用,王辑现在用了。他打开新的抽屉,用公文为哈翁写下了自己的决定。
坎特里特地矿工程是给前线士兵家属们准备的福利工程,是帝国的大计。不可能被有爵位的贵族与任何人染指,这就是君主的立场。最后告诉哈翁一句你自勉励后,王辑将做好的公文交给朔月铁卫,让他给门外等候的乌鸦。
他要的就是死寂议事厅爆炸。相比较让前线战事爆炸,死寂议事厅的威胁性其实要小多了,这两种事件对王子最终是否反叛造成的影响,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反正无论怎样都会炸一个,选择威胁小容易处理的那个当然是理性选择。
王辑不能丢失在军队方面的声望,这涉及到长远的生存问题,是必然选择。
……
入夜,亚哈兰德白天天空灼烧的火海终于消失。安宁的夜色里,王辑坐在王座上把玩着酒器。他刚传送来的第一夜便是浑身酒气的苏醒,那种身体上的昏沉甚至让他灵魂抵触,王辑还深深记得这种感觉。
“朔月。”
他突然唤道,“我的酒用完了,吩咐捣魂地窖送酒。”他说。
朔月双手插在大衣里,不屑道:“你现在没侍女,是打算让我给你试可能存在的慢性毒药吗?”
“暂时没人给我下毒的,就算有也没关系。快点去下命令。”
王辑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