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越说越小，明显带着心虚，“我只是带了杜管事和几个护卫，去近道上转了一圈，很快就出来了，我们商队是从官道走到临潼城的。”

沈玥面无表情。

文曲嘴角微微一抽，忍不住问武曲：“你这些天，有问出一句实话吗？”

难怪武曲之前审问商队里的其他人，他们都一口咬定不知情，说没发现东西，原来他们是真的不知情啊。

这要是能问出来就有鬼了。

武曲冷肃的脸都僵硬了，没有理会文曲的话。

他眼神幽幽地盯着焦彰，让人感觉后背发毛。

焦彰心虚的眼神躲闪，回避武曲的视线，脸上冷汗流得更多了。

沈玥深吸一口气，再次确定这家伙口中没一句老实话，不来点硬的，他是真敢瞎编乱造不打草稿。

跟这种人对话必须格外警惕，时刻留心他的语言陷阱。

“接着说。”

她语气越发冷了，“你为何要偷偷带人走近道，又是怎么发现火烧地的？”

文曲和武曲的神情立即严肃起来。

前面的瞎编乱造都无所谓，但这个问题很关键。

焦彰老老实实地说：“我们商队在村庄上落脚时，我嫌他们的伙食太差，就让人去找村里的猎户，买点野味开开荤，没想到猎户家里竟然有鹿肉，我一看这是好东西，就问猎户哪里弄来的。”

“猎户一开始还不肯说，我给了银子他才说，夜狼山里好像发生了山火，烧死了不少林中动物，他运气好捡到了一头鹿，我听了也想去碰碰运气。”

文曲怀疑道：“猎户穷困，想占便宜还说得过去，你一个大商人，也不缺这点野味肉钱，有必要冒险进山吗？”

焦彰干笑了两声，“您这话说得……有便宜谁不想占啊？而且那可是鹿肉，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我难免也想多囤点。”

“你囤鹿肉干什么？”

文曲一下没反应过来。

焦彰胖脸有点尴尬，支支吾吾地说：“我这不是年纪大了吗？身边小妾还年轻，听说鹿肉和鹿血有奇效……能治疗那个，所以，就想多弄点试试。”

“……”

屋内的三个男人瞬间都懂了，神情刹那间有些微妙。

燕绝凤眸微冷，轻飘飘地瞥了文曲一眼。

文曲脸上神情呆滞了下，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哑口无言了。

沈玥虽然不是男人，但鹿肉和鹿血壮阳的功效她也知道，看焦彰这体型和年纪，他有这方面的困扰不足为奇。

所以，这个理由是说得过去的。

“你继续说。”

焦彰以为屋子里都是男人，没人嘲笑他，脸上的尴尬也缓和了几分。

“我听猎户说，山火已经灭了，他也不知道起火地点在哪，只是在山外围打转时发现了被烧死的鹿，怕有人跟他抢，就一直瞒着没敢告诉村里人，还是我给了银子他才肯说的。

我就想着带人去山里转转，兴许也能捡到鹿呢？”

“于是，我就叫上杜管事和两个护卫，悄悄往夜狼山去了。”

焦彰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落脚的那个村庄，就在夜狼山附近，走路进山挺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