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水更热,还是他的手掌更热,一股暖流顺着脚心攀爬向上,她的身子很快就暖了起来。
梁屿舟低头不语,认真地帮她洗脚。
指尖在那小巧如珍珠般的脚趾上摩挲着,他洗得细心,圆润漂亮的脚趾在他手上,犹如稀世珍宝。
他的手掌有不少茧子,抚过敏感的脚心,激起了一阵痒意。
宋挽初咬着红唇,一片薄粉开始在脸颊和耳后蔓延。
这又是她从未见过的梁屿舟,他的气质依旧清贵傲然,却做着与清贵大相径庭的事情。
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梁屿舟把她的脚从水中捞出,擦干。
屋子里的炭火才燃起来不久,冷意尚未被驱散,他把宋挽初的脚放在自己的心口暖着。
脚心微凉,他的胸口滚热,宋挽初像是被烫到,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梁屿舟从喉咙里滚出一声轻笑,加重力道,把她的脚又往自己的胸口按了按。
宋挽初脸上的薄粉色瞬间转为绯红色。
屋子里的温度还没升高,她脸上的热气都快冒出来了。
“夫人是不习惯我身上的温度了吗?”
梁屿舟戏谑地笑道。
“这里是道观,是清修的地方!”
南栀和素月就站在外间,隔着一道帘子,随时都会进来,看到两人之间的暧昧。
在松鹤观这样的地方肌肤相贴,再看看梁屿舟一身道士装扮,宋挽初总有种背德的紧张感。
“清修的地方?”
梁屿舟抿嘴一笑,“邱道长带头喝酒吃肉,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坦坦荡荡地贬低自己,语气还挺光荣。
宋挽初被他的无耻打败。
双脚彻底暖起来之后,梁屿舟给她穿上棉袜。
“你把备用的鞋子给了那个丫头,你穿什么?”
即便那双锦鞋缀了东珠,绣了金线,她也一点都心疼。
“无妨,把我方才穿的,放在火上烤烤就行了。”
南栀和素月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一个拿拨火棍拨弄炭炉,一个把宋挽初的鞋子擦乾净放在火上烤。
映岚进来,对梁屿舟点头鞠躬,然后绕过他直接问宋挽初:“姑娘,岳家那三个人还在咱们手里,要怎么处置?”
宋挽初思忖片刻,“那两个长舌妇,送回岳家,那个小丫头,带她进来,我有话问她。”
她不会对岳老太太身边的人动手。
将两人送回岳家,两人自会向岳老太太报告今天发生的情况。
她要让岳老太太知道,她的名声,没那么容易被毁掉,她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至于那个小丫头,是岳老太太抹黑太子活生生的证据。
太子正愁抓不到岳老太太的把柄,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很快,映岚带了那个小丫头进来。
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暖和的衣服,洗了手和脸,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蛋。
小姑娘的眼神慌乱无措,显然以为自己要被惩罚,心中忐忑惊惧。
“你叫什么?”
宋挽初问道。
“奴婢香芸。”
宋挽初单刀直入,“岳老太太指使你污蔑我,但她的目的没达到,你就这样回去,她会如何对你?”
香芸惊恐地颤抖着,眼泪汪汪地望着宋挽初,“奴婢一家卑贱如蝼蚁,老太太说,奴婢要是不听她的话,就把母亲和姐姐活活打死,再把奴婢卖去青楼……”
岳老太太的威胁,显然是有用的,香芸不敢不从。
宋挽初笑了笑,她本就生得明艳,笑起来灿若生莲,仿佛有镇定人心的作用。
香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
“太子正在查岳老太太的老底,在这个风口上,她绝不敢闹出人命,否则就是把现成的把柄递到太子手上,你不必害怕,你母亲和姐姐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帮你把母亲和姐姐救出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