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沈嫣旁边,而后轻轻将沈嫣拥入怀里。
沈嫣朦胧中察觉到他的到来,呢喃一句“宸郎”
,便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萧逸宸亲吻她的额角,跟着进入了睡眠。
*
翌日从琴心处,沈嫣才得知东宫的这场巨变。
“现下刘贵妃坐镇,德元领着东宫六局的女官内侍,正挨个搜查东宫各院。”
这动静不小。
萧逸宸一直对东宫后院存有戒备,现下借着这个名义,少不得彻底搜查一番,没有像样的结果,他都不一定满意。
这番搜查不管结果如何,各位嫔妾的娘家多少都受到波及,萧逸宸此举既是清后宅,也是卸装备。
在越王离京,圣上极度疑心东宫之际,自断臂膀向圣上示弱。
何尝不是一举两得。
事实却如沈嫣所料,可德元搜查出来的结果还是让沈嫣大吃一惊。
王承徽处竟搜查出了一个浑身扎针的布娃娃。
“你是说王承徽每日都在用布娃娃咒我?”
沈嫣不可思议,这种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伎俩,竟然被她碰上了。
琴心皱着眉头,“良媛不可轻视,这是巫蛊之术,王氏心太歹毒。”
沈嫣自然不信一个布娃娃就能伤害到她,可禁不住这个世界的人信。
拔出这根萝卜必会带出泥,王承徽扯出了沈玉媗,道太子妃为沈嫣盛宠之事日夜难安,她为太子妃分忧才会一时行了昏招。
连沈嫣的生辰八字也是从沈玉媗处得知。
刘贵妃听见了王承徽的话,深吸一口气,特意回宫换上内命妇朝服,去拜见圣上。
这场轩然大波波及了前朝。
王氏一族流放柳州。
刘氏一族贬黜离京。
东宫内,沈玉媗禁足六月,对外宣称太子妃身子不适,需要静养。
刘奉仪削发为尼,居于禁中佛堂。
王承徽被赐自裁。
沈嫣倒吸一口凉气,小腹处剧烈跳动起来,她拉住琴心的手,“你去请殿下,千万留王承徽一条性命。”
琴心不解,“良媛以德报怨,这不让旁人更欺负你吗?”
“我并非以德报怨,只是王承徽罪不至死。”
*
德元将这句话转述于王承徽时,王承徽惊愣了。
片刻后,她无声笑了起来,她的愚蠢害了她的家人,到头来还要她一直仇视的人救她一命。
她的这一生太可悲了。
“王氏,你罪孽深重,现饶你一命,往后的日子,你要潜心修行,洗刷罪孽。”
王氏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
兰静阁。
崔嬷嬷看着听完圣旨便一言不发的沈玉媗。
“姑娘,你说句话,骂人也好。”
沈玉媗眸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则》,“皇后说让我一日抄写一遍是吗?”
“奴婢来写。”
“呵,我自小受教于祖母,我需要抄写这种东西?”
沈玉媗冷笑一声,“她怎么不让水韵居那位贱人抄写?她怎么不去问问王氏为何不诅咒别人偏诅咒她?”
她一把将《女则》挥落在地,“她为什么还不死?她凭什么活着?”
崔嬷嬷慌忙去捂她的嘴,“姑娘,不可,这不是沈府呀。”
沈玉媗一把推开她,厉声道:“这是东宫,是我的兰静阁,我在这里也要怕她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