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孺人剧烈地咳嗽，她攀上越王的手臂，在越王手臂上写字。

“夜谈”

。

越王冷笑一声，用茶盏碎片狠狠划过她的手臂。

*

水韵居。

沈嫣牵着萧逸宸的手入了寝室，从软枕下取出邵阳公主带来的书，对着萧逸宸神秘一笑，“邵阳公主今日给妾带来了一样东西。”

萧逸宸接过翻看。

沈嫣羞红了脸颊，声音糯糯地，“我可没有藏私哟。”

萧逸宸将书合上，揽着沈嫣坐在床榻上。

“有件事需要告诉你，你不用害怕，我已经处理好了。”

沈嫣环住萧逸宸的腰，“有殿下在，嫣儿什么都不怕。”

萧逸宸看着她清澈的眼眸。

“上官夫人送到东宫的汤药含有零陵香跟水银，女子久引会致身体虚弱不孕。”

沈嫣表情没有波动，温柔地注视着萧逸宸，等他接着说。

萧逸宸深吸一口气，“我前不久将上官夫人控制住了，她始终不肯说出幕后的人，说这件事全是她一人所为。”

“她道是早年与太子妃结下怨结，一时激愤才会如此。”

沈嫣不相信上官夫人这么做的原因是与沈玉媗有怨。

萧逸宸自然也不信。

沈嫣还有另外一个疑问，“东宫饮汤药已有六七年，这么多的零陵香与水银，她从何处寻来？”

萧逸宸的脸色蓦然凝固。

沈嫣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萧逸宸苦笑一声，才道：“是母后，有了小妹后，母后便觉得身子无法再承担生育之累，便让上官夫人寻来零陵香与水银，太医院的太医只知安稳，即便有所怀疑，也不敢上奏。”

沈嫣目瞪口呆。

皇后的容貌身影在她心底徘徊。

一滴泪从萧逸宸眼角滑落。

“我竟不知阿娘每日受此等苦楚，母后自幼便有气疾，我以为……。”

沈嫣第一次看见萧逸宸的脆弱。

身体是本钱，皇后自幼身体不好，连年的生育给她带来的苦楚更甚旁人，她不堪忍受之下寻了不适之方，也是无奈之举。

沈嫣手指抚上萧逸宸的额角，柔声道：“殿下，要停下母后的汤药，给她调养身体呀。”

萧逸宸手握成拳，狠狠捶向床棱，声音里竟然有了一丝愤恨，“父皇为何不能体谅她？”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通病了，男子爱一个女子，也只会疯狂地爱，他为他们共同的骨血兴奋，却不知女子要遭受多少罪。

沈嫣没有明说，只是抱着萧逸宸，柔声道：“母后有殿下，母后会没事的。”

萧逸宸没有说话。

只是有清凉的泪水滑落，滴在了沈嫣的肩上。

良久，萧逸宸才道：“上官夫人跟着阿娘已有三十载，她身子已如此虚弱，我不敢将此事如实奏于父皇。”

沈嫣明白，她道：“殿下的苦妾不能分担一二，但妾能陪着殿下，永远陪着殿下。”

萧逸宸握紧她的手臂，下颌置于她的头顶，声音深沉，“阿娘那边的汤药我已经换过了，上官夫人也不足为惧，只待越王自投罗网。”

“殿下已有成算？”

萧逸宸轻笑，“这还要感谢嫣儿。”

沈嫣眨眼。

萧逸宸轻轻捏捏她的鼻尖，“命格贵重，真龙方可降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