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上前对着苏太妃见礼,苏太妃的侍女忙上前扶住她。
苏太妃神思归位,对她微笑,“良媛身子要紧,以后行礼便免了吧。”
“多谢智觉师父。”
毕竟心中存着事,苏太妃心不在焉。
沈嫣打了个哈欠,歉意道:“师父见谅,我最近总觉得觉睡得不够。”
“无妨,沈良媛先去休息即可。”
“不知可不可以借贵宝地一用?”
“沈良媛说笑了,这里原本也是你的,我不过借住。”
沈嫣莞尔一笑,不再客套,去了内室休息。
琴心过来服侍她。
沈嫣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好姐姐,昨晚殿下歇在何处,你去帮我问问德元,我是关心殿下,并不是那等拈酸吃醋的小女子。”
琴心笑得促狭,“良媛这话别人信,奴婢可不信。”
不过琴心也挂念那碗汤药的事,少不得要去见见德元。
她侍奉沈嫣已有些许时日,自然心偏向沈嫣,便劝慰她,“良媛不要多心,你没来前,殿下已同她们生分了,现下能有多少情分?越不过你去。”
沈嫣笑了,眉眼间羞涩又夹杂着一丝得意,偏偏嘴上却道:“胡说,我可是盼着东宫和睦的,怎么担心姐妹中有没有越过我,这话可不能说。”
琴心“噗呲”
笑了,“是,良媛。”
*
承芳斋。
谢承徽刚漱洗完毕,侍女就奉上一碗汤药。
她抿唇,昨夜并没有真的承幸,用汤药又有何用呢?
正在她犹豫时刻,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掌接过药碗,声音如金石击玉,“这药以后不用进献了。”
说完,就把汤药递给了德元。
谢承徽看向萧逸宸,眸光复杂。
萧逸宸回视,“有缘自会有孩儿,不必寄托在一碗汤药上。”
谢承徽垂下眼睑,眸光隐有泪水。
萧逸宸说完这些话,就转身离开。
萧逸宸去了前朝处理朝政,德元便去了东宫前殿检验汤药。
不出他们所料,这碗汤药有着零陵香跟水银。
幕后的人还没发现沈嫣从未用过汤药,也没发现春月被控制起来了。
德元将这一情况汇报给了萧逸宸。
萧逸宸心下却松了一口气。
上官夫人在皇后身边已有三十载,手下心腹无数,从沈嫣有孕到此时,她却来不及控制春月,也来不及更换汤药,可见她此事做得极为隐秘,知之者甚少。
他对德元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你去骊山请上官夫人回来,就说东宫需要上官夫人帮忙照顾沈昭训。”
*
有句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虽不中,亦不远也。
琴心还没见到德元,沈嫣已经知道萧逸宸昨晚歇在何处了。
看一眼羞怯缩坐在背椅上的谢承徽,又看一眼趾高气扬仿若孔雀开屏的王承徽,沈嫣抿嘴笑了。
这场景若不是从王承徽口中得知昨夜承幸的是谢承徽,她还以为是王承徽呢。
王承徽见沈嫣对谢承徽承幸的事不恼反而笑,眉毛竖起,“沈良媛笑什么?”
沈嫣实在不想与高中生对峙,便直截了当地赶客,“王承徽无事的话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