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谢锦的头顶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阵巨响,乌黑的阴云霎时遮天蔽日,她抬头望去,阴沉的天际划开一个大口子,大雨倾盆而下。
冰凉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像是钝刀割肉一般疼痛。
谢锦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心中舒了一口气,虽然痛,但好在并没有重新脱臼。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环顾四周,皆是高达三米长满苔藓和藤蔓的“土墙”
。
她似乎掉到一个天坑之中。
脚下的泥土“柔软”
,只要轻轻一踩就能陷进去,这似乎是天然塌成的,只是不知缘由。
谢锦深吸了一口气,把衣摆撕成布条裹在手上增加摩擦力,又从地上拾起一根粗壮的木棍。
随后将木棍的一头在地上的石头上磨尖。
借着这根木棍,谢锦慢慢往上爬去,青黑的苔藓破开露出里面的黄泥,浓厚的土腥气萦绕在谢锦的鼻尖。
不久后,修长白皙的手从天坑中伸出,抓住了天坑的边缘,墨绿色的苔藓碎将白皙的肌肤衬得煞白。
谢锦从中冒了出来,双手搭在坑边。
隐隐作痛的右脚,让她有些用不上力,她只能咬着牙借助双手和膝盖往上蹭。
“谢锦?”
昏暗犹如末劫的雨日,男人的声音透过翠绿的树叶传来,如妖又似鬼魅。
谢锦打了一个激灵,艰难抬头寻声望去。
沾满雨水的睫羽似千斤重,谢锦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喃喃道:“怎得是他?”
那人看清了谢锦的脸后,连忙奔了过来。
“拂林——”
容惟许叫着谢锦的字,往日不染尘埃的白衣粘上污泥,他跪坐下抓住了谢锦的手肘想要将人拉起来。
谢锦也借着容惟许的力气想往上爬。
突然,她浑身一僵,后背的汗毛根根竖起,瞳孔猛然紧缩,眼神死死盯着容惟许的背后。
容惟许始终乃深闺弱男子,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将谢锦从坑中拉出。
见谢锦突然泄力,他忍不住催促道:“拂林,你快些抓住我的手往上爬。”
“我一人怕是不能——”
容惟许话还没说完,就被谢锦揽着脖子一起掉回了坑中。
两人从坑边滚下,浑身都沾染了泥土,容惟许能明显知晓谢锦方才是故意为之。
他不解地开口:“谢锦,你唔——”
谢锦用了捂住他的嘴,伸出一只手指放在自己唇上,示意容惟许不要说话。
她的眼神肃然,眸光似箭般看向上面。
坚硬地像钢针一样的层层狼毛在坑边若隐若现,雨声掩盖住了野兽的低吼,若不是谢锦偶然瞥见,他们二人此刻怕是已经成了狼群的腹中食了。
谢锦抱着容惟许紧紧贴着冰凉滑腻的“土墙”
。
这个角度,狼群不会看见,而大雨也冲淡了他们身上的气息。
纵使隐约闻见了他们身上的气味,谢锦也不觉得狼群们会冒险跳下来。
毕竟,它们是一种聪明又不擅攀爬的动物,聪明的动物是不会因为一个可能性而冒险。
果然,在徘徊许久也未见他们后,狼群慢慢散去。
容惟许虽不知谢锦为何如此做,但是对方这样紧张,他也多半猜到了他的后面定是有危险。
不久后,谢锦松开了手。
冰凉的触觉似乎还残留在容惟许的唇瓣之上。
谢锦站起身来低声道:“没事了。”
“是有什么东西吗?”
容惟许往头顶看去。
谢锦点头:“是狼。”
“怕是还未走远,我们先在这里待着,不要出去。”
说完谢锦便不再开口,只是摸着湿漉漉的“土墙”
,一瘸一拐地往贴着墙走。
渐渐地她摸到一藤蔓繁盛处,伸手往里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