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这话，让宋窈窈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怀疑和不解。

首先她和沈蕴之接触不多，就算有所接触也是因着沈庭川的关系，沈蕴之在明知她是沈庭川未婚妻的情况下，心悦她的概率极低。

其次，就当沈蕴之心悦她，但沈蕴之若是心悦她，怎么可能在她明确不愿嫁给沈庭川的情况下，还逼迫沈庭川娶她？

除非，沈庭川之前说沈蕴之逼迫他娶她的事，是在……说谎。

秋霜原本因沈庭川的缘故，对沈蕴之也无甚好感，甚至怂恿她家小姐货比三家，多挑选几个靠山。

但在鲁国公府的事情发生之后，秋霜第一次觉得沈蕴之应当是目前看来，唯一一个在京都能庇护她家小姐，也愿意庇护她家小姐的人。

她家小姐无权无势，无依无靠。

那日，若不是首辅大人及时赶到，出手相救，鲁国公夫人当真会要了她家小姐的命，而她毫不怀疑，她家小姐就算命丧鲁国公府，只要鲁国公给她家老爷升个官，她家老爷肯定就小事化了，当无事发生了，而不是替小姐讨回公道。

她家小姐和沈庭川的亲事，肯定是要退的。

一旦退了，沈庭川未过门妻子的名义也不能用了，以后这高门大户里的贵妇千金，随便哪个人想羞辱她家小姐，还不就羞辱她家小姐了？

而她这个丫鬟有时候，连那些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护着她家小姐了。

秋霜不愿再发生鲁国公府那样的事。

“小姐，您要不……和首辅大人开诚布公的聊聊？”

“聊什么？就算他当真心悦我，又如何？”

秋霜听到这话，都有些急了。

“小姐，若首辅大人当真心悦您，证明您在他心里是有份量的，有份量，您就可以同他提要求啊，比如问他要个正妻之位，若您能坐上首辅夫人的位置，定然就没人敢向鲁国公府夫人那样虐打你了。”

宋窈窈没接秋霜这番话，也没告诉秋霜，其实早在她献身那日，还未献身之前，沈蕴之就已经提出过娶她为妻的事了。

她只说，“秋霜，你想的太简单了。

若沈蕴之不是沈庭川的小叔，我可能还会考虑你说的话。

可偏偏他们是叔侄。

我若前脚退了沈庭川的亲事，后脚嫁给他小叔，且不说世人会如何议论我，议论风光霁月的首辅大人。

就说我嫁进去，我要如何同沈家那些本就对我抱有恶意的女眷相处。”

“还有，你觉得你家小姐我，有坐好首辅夫人这个位置的能力吗？”

“怎么没有？”

秋霜见不得宋窈窈自己看不起自己。

“小姐，你明明学什么都很快，学什么都学的很好，你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好的。

你如今找这么多理由，不过是因为您被沈坏心肝伤了心，不愿再做出任何付出和努力。

可是，小姐，沈首辅不是沈坏心肝啊。”

“小姐，奴婢也希望，您不依靠任何人，只靠自己，就过上锦衣玉食，不用看人脸色的日子。

可您看，外面那些对您抱有恶意，看不惯您的人，会放过您吗？老爷、顾姨娘和二小姐会放过您吗？尤其是那个沈坏心肝，他会放过您吗？”

“小姐，我们不能退！

奴婢不想再看您挨打了！”

“前日是鲁国公夫人，谁知道，明日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