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窈支撑着身子,爬了起来。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站在舞台上,被逼上绝境的宋窈窈,柔美地起舞,她以脚为槌,以舞台上的屏风为鼓,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气势如虹。
她跳的是一曲《十面埋伏》,就犹如此时她的处境——十面埋伏。
在场的众人在宋窈窈的舞蹈中,犹如身临其境的处在残酷的战场上,在临别的痛苦之中,由爱而生的决然给予肢体以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震荡,亦抚慰着所有人的心灵。
肉身葬归于纷争之下的黑暗,而魂灵却超脱至功业之上的光明。
舞蹈带她们体会到了人性深处对权力的欲望和对战争的恐惧,又细腻地展现了创痛与伤害在人心中留下的深层感受。
到最后,原本等着看宋窈窈好戏的人,都被宋窈窈的舞技折服、惊艳。
到最后,宋窈窈双脚落地,倒在舞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手腕,染红了她的膝盖,染红了她身上的衣裳。
众人处在舞蹈的震撼中,久久没有言语。
窈窈……
宋窈窈……
沈庭川回过神,看到倒在舞台上的宋窈窈,他内心有种强烈的冲动,他想冲上去,将宋窈窈搂入怀中,驱散她刚带给他的悲痛。
可就在这时,宋萋萋“哎呦”
了一声。
“萋萋,怎么了?”
沈庭川瞬间被宋萋萋吸引了注意力。
“庭川哥哥,我脚疼。”
沈庭川立即回去,抱起了宋萋萋。
沈庭川抱起宋萋萋之后,他又瞧了眼还倒在舞台上,没有起身的宋窈窈,对宋窈窈道,“萋萋的腿疼,我先送她去看大夫,等会儿回来接你。”
说完,沈庭川抱着宋萋萋就快步离开。
宋窈窈看着嘴上说会来接她,但实际头也不回的沈庭川,离去的背影,低着头,冷笑了一声。
鲁国公夫人的视线还停留在宋窈窈的身上。
五年前,她还没有嫁入鲁国公府,她还没有入宫参宴的资格,自然也没有见过宋窈窈那支让皇上和皇后都夸赞的舞蹈。
她本意羞辱宋窈窈。
但她没想到,在如此羞辱下,宋窈窈还能将舞蹈展现的如此淋漓尽致,如此震撼人心。
她不觉得佩服,也不觉得欣赏。
她只觉得凭什么?
凭什么宋窈窈被羞辱后,还能展现出如此强的斗志和爆发力。
她该像她设想的那样,觉得受了奇耻大辱,觉得生不如死,觉得无颜见人,觉得痛不欲生,甚至寻死觅活才对!
“宋窈窈,这就是你的舞蹈?本夫人本以为你舞跳的不错,才让你以舞助兴,但没想到,你虚有其表,连乐坊的舞女都不如。”
鲁国公夫人双眸如刃的盯着趴在舞台上的宋窈窈,出言羞辱。
在场的诸位夫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有几个捧鲁国公夫人的女眷,闻言,连忙附和着鲁国公夫人说话。
“对啊,就这水平,也值得那么多人称赞?我真当这宋家大姑娘舞跳的有多好呢,如今看来,竟是连我们府上的舞姬都不如。”
“宋家大姑娘,你哪儿来的脸说自已一舞动京城啊?”
鲁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更是谄媚的道,“夫人,她跳的这般不堪入目,打扰了您的雅兴,不如奴婢替您管教管教她,让她今日在这台上,跳上一日,向您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