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称呼字眼是：她。

林念雪不自觉的揪紧身边的床单，呼吸微微一滞。

他为什么用的是这个字？

其实对于自己是不是纪允熙的初恋，她从没想过。

一方面，因为觉得自己没资格去纠结这些事。

另一方面，是他给的温柔，安全感，多得她没空想这些事。

可他现在提到的，是“她”

。

心像被重锤砸了下，不自觉的，她想逃开。

或许她能接受他喜欢过别的人，但她不想听他亲口说。

可以她现在的状态，能去哪儿？如果他要说，她也只能别无选择的听下去。

“小兔子，其实这几天我想自己熬过去的。”

他翻身，把她抱入怀里。

“之前我就很想不通，为什么她那么喜欢他，如果是因为欠人情，明明她欠我的更多，但就是只想着他。”

“我后来想，干脆不让她再见他，我甚至找了校方，把上课的教学楼全部调开，杜绝他们见面的可能。”

“……”

林念雪被锤打过的心忽然一缩。

他说的这是……

“可他们还是见面了。”

纪允熙的声音低落下去。

“见面后，他们说了什么呢？她开心吗？毕竟她很期待和他单独见面。”

林念雪听着，沉默着，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说自己看到陆宇琛就恶心？

说发现自己其实弄错了喜欢的人？

都像是急切的辩解，和狡猾的偷换概念。

而且，她要承认吗？承认自己喜欢他？

如果没有见过陆宇琛，这句话说出来也许还会让他感到高兴。

但现在说，是不是更像是因为愧疚的补偿？她又何必把他拉到和陆宇琛同等的位置？

明明她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可现在说，已经没意义了。

将自己的视角转换到他身上，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大概是他高悬于天际的月亮，却因为她来了人间，经历了这么恶心的事。

也许今晚之后，他就不要她了吧？

她这种人，换做她也不想要。

有眼无珠，见异思迁，全都是最让人讨厌的部分。

她本能的环紧了他，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

好温暖，令人贪恋。

不自觉的，眼眶涌上一汪眼泪。

她拼命地眨动，想连着胸腔里的酸意一起下咽。

黑暗掩护着她最后的体面。

她不想，让他对她最后的记忆，也是狼狈的。

“小兔子，怎么办？”

纪允熙将她压到身下，手找到了她的，十指相扣。

“把你锁起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悬在她的上方，“就像我父亲对我母亲那样。”

“我本来不想像他的，毕竟他是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人。

可我发现，只用感情确实没用，你总是想跑，让我毫无安全感。”

“我……”

一个字，就暴露了她哭哑的嗓音，“我没有想跑……”

他的手松开，抚上了她的脸，一路从眼角探到发丛中，“为什么哭了？”

“我没有喜欢他。”

这是唯一的一句辩白。

他的手指在她的眼角顿住，“什么？”

“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他不喜欢他！”

她摇头，声音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