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在他怀里抬头，“你当时为什么要把它带走呢？”

纪允熙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大概，我妒忌它。”

“妒忌一只猫？为什么？”

林念雪知道他醋劲儿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大，连一只猫也不放过。

“因为它能被你抱着，我不能。”

*

因为想要逃避自己莫名生出的炙热感情，当时的纪允熙有两个月没去见林念雪。

也不算太刻意，毕竟当时的他很忙，纪家要从头梳理，还有学业要提前完成。

按照他原本的规划，是两年内理顺纪家，然后去国外花三年时间，拿到全套的学历。

林念雪只是记忆里一个小小的点，不会影响他的人生前行的节奏。

可再见之后，他不确定了，最开始他怀疑她，后来他怀疑自己，怀疑世界，唯独，就是不敢承认自己的一见，再见……到再再见的心动。

对于一贯理智的他而言，内耗不过也只是几天的事情，之后他决定换个思路。

如果一个人会对他引发一种现象，那么他要做的，就是去确认一次，究竟是什么原因。

两个月后，他再次踏入北高。

那天他很低调，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

隆冬时节，他不确定还能不能在那里见到她，毕竟户外真的很冷，正常人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可她还是出现了。

再见到她的巨大欣喜吞没了他的理智，他甚至都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她会在那么冷的地方吃午饭，只是一直看她。

他发现每次在这里，她往往会摘下眼镜，露出清亮灵动的眼瞳。

和冻红的小鼻尖衬在一起，整个人甜进了他心里。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合他的心意。

他很想绕去后门，去见见她。

偏偏，那只猫又出现了。

她给了它食物，等它吃完，抱起了它，和它说话。

“唐·吉坷德！”

当时的他很意外，为什么林念雪给一只猫起这样的名字。

听下去，他才知道，她似乎在对着它背诵原文名句。

“我知道鲁莽和怯懦都是过失；勇敢的美德是这两个极端的折中。

不过宁可勇敢过头而鲁莽，不要勇敢不足而怯懦。”

“人生的舞台上也是如此。

反正戏里的角色样样都有。

演完这出戏，死神剥掉各种角色的戏装，大家在坟墓里也都是一样的了。”

背完这两句话，她抱着猫看了会儿天。

又低头对猫说，“你知道吗？现在已经没有唐吉坷德这种骑士了，每个人只会戴着面具演自己的戏。”

“我也是。

就算看到汪蓉蓉被她们拉到厕所里，也只能远远避开。”

说完这些，她长长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当时的纪允熙并不清楚汪蓉蓉是谁，但从她的话语里，能听得出是个受欺负的人。

不过不关他的事，他向来对校园欺凌的事情很漠然。

讲完这段回忆，纪允熙拥紧了她。

“我忽略了那个人的名字，直到后来查到你高中时的经历，才想起你提过那么一号人。”

“其实我很后悔，如果当时去看看那个人的状况，也能发现你的情况同样不太乐观。”

“我要向我的公主殿下道歉，你的骑士，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