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深警告他时,他害怕。
年龄相仿的人她能理解他的不安。
但万杉义是个五十岁的,长期营养不良的中年男人。
她看他:“祈先生,认真的?”
“嗯,”
祈聿诚挚看她,“云医生能收留我一晚么?我睡沙发就好。”
为了让他舒服些,云清订的是稍贵些的房间。
带小沙发和茶几。
云清未动,问道:
“你和我说说,我爸他是怎么打你的?”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没想那么多。
现在回过神,才发觉不对劲。
“云医生怀疑我?”
祈聿抬起眼睫,眸中掺着红血丝,受伤道,“是不是因为我是外国人,所以哪怕我再掏心掏肺,你都信不过?”
“没。”
云清下意识否定。
这话的分量太重了。
她单纯只是论事而已。
而且在他和父亲之间,她肯定是偏向他的。
谁对她在意,她感觉的到。
“我知道了,”
祈聿垂着头,脚步缓慢往回走,“是我没摆正自已的位置,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备胎……”
“你进来。”
云清打断他,捏着拳头:“我睡沙发,你睡床。”
再拒绝下去,她觉着自已简直十恶不赦。
祈聿脚步退回来,面上依旧有些戚戚然:“谢谢云医生,我会安分守已。”
入夜后,安分守已的男人就下床走到云清睡着的沙发旁。
而后蹲下身,又十分安分守已地吻上女人的额。
祈聿抬手,拂去她脸颊上她碎发,小心将她抱起。
刚走出两步,怀中人忽地抬手,攥住他的衬衫。
“别走……”
祈聿顿住,低头看向云清。
她没醒,手上力道却越来越紧,不停重复着这两个字。
待他将人放进床里,搂上她的腰身时,才注意到她眼角溢出的泪。
祈聿当即慌了手脚。
他没见过云清落泪。
哪怕在曼城他逼得她很紧,她也没哭过。
“不走,”
他有些笨拙地抬手给她拭着眼角,“我在。”
怕她不安心,又坚定补了一句:“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话很快起了作用。
云清哽咽声消失,呼吸也平稳下来。
祈聿这才低眸,借着橘黄色暖光灯看她。
睫毛湿了。
他眸底划过心疼,继而做了打算。
明天,他必须要问清万杉义是否清楚云清母亲所去的地方。
“别担心,”
他搂紧她,“会找到的。”
翌日早上六点。
祈聿抱起云清,打算将她放回沙发。
他知道,昨天虽然糊弄过去,但她依旧对他有着怀疑。
不能露馅。
刚弯下腰,手背接触上沙发垫,怀里的人就迷糊地睁开了眼。
“祈先生,你抱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