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正在往桌上摆膳,人数虽多,却没有一点声响。
乾元帝和皇后没有直接落座,而是走到一旁净手。
乾元帝由着宫人给他擦手,含笑看向皇后,“刚刚在说什么?好可是在说阿音?”
皇后并没有隐瞒,笑着点了点头,“是在说阿音,听说她今日没去上朝,这倒是少有的事情,觉得稀奇,就多问了几句。”
嘴里这样说着,心中却越发的无奈起来。
阿音自已不上朝也就算了,怎么也不让裴寂去?
就不怕引起皇上的怀疑吗?
乾元帝面上不显,心中也在暗叫糟糕,皇后注意到了阿音没去上朝,那定然也听说了裴寂没上朝的事情吧?该不会怀疑什么吧?
怕皇后多想,乾元帝赶忙道,“阿音这几日都不会上朝了,但这是有原因的。
皇后也知道,阿音弄了个铺子卖玻璃和水银镜,那铺子今日就开张了。
朕听下面的人说,今日天还不亮,那铺子门外就已经有人排起了长队,想来生意定然好的不得了。
朝堂当中,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那铺子,阿音若是来上朝,他们怕是要在朝堂上逼迫阿音将这铺子让出来了。”
皇后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些人,自已不会为皇上分忧,使起这些手段来,倒是顺手的很。”
眼语言,满是嫌弃。
乾元帝和皇后一起在桌边坐下,温声安慰,“为了不给他们这个机会,阿音这几日就住在梁园,让他们先闹一闹,等闹的差不多了,阿音自然就会收拾他们了。”
闻言,皇后嗔怪的看向乾元帝,“皇上好得是阿音的父皇,就不为阿音做主?还让阿音自已收拾他们?”
“朕自然会给阿音撑腰,不过,这事儿还是要让阿音自已出面才行。”
阿音若是想要接替他的位子,就必定要走到朝堂前,让文武百官都看到阿音的能力和魄力,一步步的臣服退让......
皇后看着面带深思的乾元帝,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天下最为尊贵的一对夫妻,此时心中想的,都是如何为他们的女儿铺路。
京城繁华地段,十字路口,一座三层小楼刚翻新过,楼下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明镜楼。
这正是赵徽音亲笔所写,让匠人雕刻出来的。
三个字大气磅礴,气势如虹,让人眼前一亮。
但此时,欣赏笔墨的人少,等着进去买水银镜和玻璃的人多。
不需要任何的宣传,不需要繁复热闹的开张仪式。
排在外面等候的这些人,就是最好的招牌和宣传。
一些小官和富绅很快也得到了消息,有的派了管家过来,有的亲自前来。
原本很是宽阔的十字路口,愣是被围的水泄不通。
明镜楼内,摆出来的所有货物都被买走,还有人全款预定了下一批货。
日进斗金都不足以形容明镜楼的生意。
户部的官员自然也在其中,甚至有人买到了镜子和玻璃,当即就拿着去了户部,找到了户部尚书岑元盛。
岑元盛已年过四十,身形清瘦,面容严肃,还留着胡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严肃。
看着面前桌上摆着的镜子和玻璃,听着下面官员汇报的明镜楼的盛况,岑元盛的眉头越皱越紧,“长公主有这样的良方,不交给工部和户部,竟然开这样一个铺子,与民争利,大肆敛财,简直是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