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侯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干笑几声,全然不顾女儿还在一旁,便快步走到老夫人身边,和声细语地哄劝起来。
那姿态,像极了犯错后努力讨好的孩童。
李氏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父亲和母亲携手走过几十年,如今还有这般情意,让李氏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
犹记初成婚时,她也曾满心期许,能与宁国公举案齐眉、白首一生。
可命运弄人,后来发生的种种,桩桩件件,都在无情地证明,幸福,有时候真的要看运气。
那些被背叛、被算计的日子,如噩梦般缠绕着她,将曾经美好的幻想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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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华丽的宫殿内。
姜绾心中莫名地烦躁不安。
她慵懒地起身,由着宫女们伺候着洗漱,可那股心神不宁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锦书,林州来信了吗?”
姜绾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试图压下心底的不安。
父亲前段时间传来消息,身体已无大碍,可她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主子,还没呢。”
锦书微微欠身,轻声回道,她留意到姜绾脸上的忧虑,心中也跟着担忧起来。
“临安郡主那呢?”
姜绾又问,目光中满是关切。
“主子,您放心,奴婢早就交代过吉祥了,只要长公主府来人传信,定会第一时间禀报您。”
锦书瞧着姜绾坐立不安的样子,悄悄向一旁的慧心使了个眼色。
慧心立刻心领神会,快步退下,安排人前往宫门口守候,一旦有消息,便立刻回报。
“唉,哀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姜绾轻轻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
字,那种如暴风雨将至的压迫感,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吉祥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
“启禀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林州知府传了信来,说是骠骑将军在城外带人修筑堤坝时,不慎被那些流民推下河,如今生死不知!”
“什么?”
姜绾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茶盏“啪”
地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厉声喝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哀家说清楚!”
吉祥吓得浑身发抖,磕磕巴巴地说道,
“回……回太后娘娘的话,林州近日疫情已经基本控制得当,只是暴雨不断,河水泛滥,骠骑将军便亲自去堤坝视察,那些流民本是被洪水冲毁家园,聚集在城外。
不知为何,突然与修筑堤坝的士兵起了冲突,混乱之中,骠骑将军失足,被推下了河……”
姜绾脸色阴沉得可怕,怎么可能?
兄长一个在战场厮杀多年的少将军,会因为流民的推搡落入河里,岂不是笑话?
当她是个傻子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陛下怎么说?”
“回太后,算着路上的时间,应该已经是七日前的事情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