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糯迟疑了下,然后上前将手枕放在桌面上。
云糯坐下后,抬手给周淮京把脉。
她手上仍旧带着细蕾丝的手套,手指搭在周淮京腕间时秀气修长。
周淮京道:“你的手指很适合戴婚戒。”
云糯忌惮的眸光在鸭舌帽的阻挡下氤氲,她觉得周淮京就是认出她了。
她道:“不要说话,会影响脉象。”
周淮京充耳不闻,继续道:“我有个老婆,医术也很好。”
云糯:“……”
继续装听不懂。
“我即将新婚,打算送我老婆一个婚前礼物,同为女人,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推荐?”
云糯沉沉吸气,她觉得周淮京话太多了。
她用含混的嗓音回复道:“忠诚吧。”
“哦?”
真新奇的说法。
云糯道:“我曾经接诊过一个病人,婚后出轨被他老婆砍了一百零八刀,没救活。”
“呵。”
云糯没看到,周淮京看她的眼神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了,”
没再给周淮京废话的机会,云糯收拾东西起身。
“你身体没什么问题,但有一些毒素一直积累在神经系统里,所以才会导致腿疾,我开几服药你拿回去喝,可以清毒。”
周淮京问:“什么毒素?”
“天仙子。”
周淮京放下卷起的衣袖,道:“我老婆也这么说。”
云糯道:“那你老婆医术确实挺好的。”
云糯这会儿是确定周淮京就是认出她了,所以故意戏耍她。
不过他既然没戳穿,那她就装不知道。
而更让云糯奇怪的是,周淮京明明已经知道了症结所在,为什么好像求医的欲望不高呢?
把腿治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行走,不好吗?
但这都不是云糯需要考虑的。
云糯正要退到一边时,周淮京却给了她一张酒红色烫金请帖:“我三月二十六结婚,希望你能赏脸出席。”
云糯一愣,差点就抬头和周淮京来个对视。
她有些焦急的接过请帖,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果然写着周淮京和云氏的名字。
对,只是云氏,没写名字。
因为云糯的名字已经被白皎皎剥夺了,她没有名字,所以直接用云氏代替。
看着请帖,云糯只觉得身如浮萍,一股沉重的无力感从四肢百骸传输而来。
她自已的婚礼却没有姓名。
而她居然是靠拿到自已的婚贴,才知道自已的婚期。
这场婚礼,她更像一个工具人。
虽然她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想想父亲泉下有知,也会伤心的吧?
父亲明明那么期待她能找到自已的幸福,牵着她的手,把她交给值得托付的人。
可没了父亲,她的避风港也没了,不会有人再替她操办婚礼。
云糯苦笑着弯起唇角,好像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不过有口罩遮着,并没人发现她的失态。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司新和司老去而复返。
云糯将请帖放进随身的包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司老心情还不错,一上来就跟周淮京寒暄,说这小丫头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