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站得笔直,双手垂在身侧不自觉地揪着衣袖,心跳的节奏越来越沉重。
她从未想过见唐诗,是在这样一个极其不正式的情况下。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再说些什么,但她的嘴巴像被什么封住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同于姜至的紧张,唐诗一脸从容,眉目挂着浅笑,看向姜至的眼神反而带着些心疼。
“宝宝,谁啊?”
此时季川一手擦着头发,从浴室中推门出来。
见到唐诗的刹那,他也愣了一瞬,疑惑道:“妈,你怎么来了?”
唐诗的目光一直落在姜至身上,很温柔,也很慈祥,还带着心疼。
下一秒,她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姜至。
姜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连眼睛都忘了眨,直到眼眶泛酸。
唐诗拥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性十足。
紧接着,姜至就听她轻声道:“姜姜,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唐诗的声音柔和婉转,恰似春日微风,带着一种独属于长辈的慈爱与温暖。
后来,季川得知一切后没有隐瞒唐诗,立刻把所有事情都跟唐诗说明了。
唐诗作为警嫂,对于丈夫的工作完全支持并理解。
当年那件事,她谁也不怪。
那是季铭的职责和使命,他对得起他身上那身警服。
唐诗叹了口气,微微侧头贴着姜至的耳朵又说:“过去了,都过去了。”
那一刻,一股暖流如汹涌的潮水在她心底澎湃而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眼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渐渐模糊了视线。
初次见面,唐诗没有任何责备的话,反而第一时间主动拥抱她,安慰她。
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
至此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不辛苦。”
姜至从来不觉得辛苦,她只当那是她应该承受且一定要承受的。
否则,她根本没有办法撑到现在。
“对不起,唐阿姨。”
十三年前,对不起,一直没来看您,对不起。
唐诗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松开姜至,贴心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你这孩子,说什么对不起?不哭了啊。”
姜至吸了下鼻子,也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见人家长就哭,好像显得不太稳重。
此时倚在门框看了半天温情大戏的季川,抬了抬眉梢,似笑非笑。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姜至恨不得当场想锤死他!
“唐女士,你这一来就把我媳妇儿惹哭了?”
“???”
姜至瞪他一眼,满脸不可置信。
什么惹哭?!
什么媳妇儿?!
这狗东西在说什么呢???
一旁的唐诗可不惯着他,随手就将自己的包狠狠朝他丢了过去,季川抬手稳稳接住。
“你这小崽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信不信我一拳头捶死你?”
唐诗可不是什么温柔贤惠的暖心妈妈,对季川,她跟季铭的态度出奇的一致。
棍棒底下出孝子!
季川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毛巾,一边一个揽着两人往病房里走。
“捶死我谁给您老人家养老啊?”
季川依然吊儿郎当的。
唐诗偏头看她,又毫不留情地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你可真是临安第一大孝子,受伤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提一嘴?要不是我碰到楚淮他说漏嘴了,到现在我还蒙在鼓里呢。”
季川随意道:“小伤,哪敢劳烦您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