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谁是奸细(1 / 2)

赵无忧穆百里 蓝家三少 4569 字 20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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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的时候,御林军安营扎寨在空地处,赵无忧身子不适,便早早的进了自己的帐子。

马车上颠簸了一天,她也着实累着了。

躺在木板床上奄奄一息,身上有些微微发热。

素兮端着晚饭进来的时候,眉目微微拧起,“公子?”

赵无忧睁开眼,略显无奈的望着她,“都习惯了。”

“卑职去找温故,好歹能缓解公子的疲乏。”

素兮小心的将赵无忧搀起,拿了软垫子让她能靠得舒服一些,“公子的药效似乎越来越短了些。”

赵无忧轻叹一声,“你去把温故找来吧!”

素兮颔首,“卑职马上去。”

温故来的时候,赵无忧正靠在软垫上,面色苍白的揉着眉心。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担虑的望着赵无忧,“今儿不是吃过药了?为何瞧你的神色,还是这样难受?”

“估计是路途颠簸,累着了。”

赵无忧睨了他一眼。

轻叹一声,温故伸手扣上她的腕脉,四下快速安静下来。

素兮在旁站着,眸色担虑的望着床榻上娇眉紧锁的模样。

“温大夫,我家公子的身子为何越来越弱?”

素兮担虑着,“早前还能好些,如今是越发的——”

温故蹙眉,“你的身子越来越寒凉,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赵无忧面无表情,何止是寒凉,连她都觉得自己是冰雕的人儿。

若非心口上保存的那一点温热,她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素兮,你先出去。”

赵无忧道。

素兮一愣,随即行了礼退出去,公子有些事想跟温故私底下商量,她自然不能打扰。

走出帐子外头,素兮谨慎的守在外头。

见着素兮出去,温故便懂了赵无忧的意思。

“你还是觉得我在骗你?”

温故轻叹,“你若实在不信,可以去问问当今圣上,想来这大邺帝君对这蝴蝶蛊会很感兴趣。”

赵无忧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温故良久。

“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温故面色紧了紧。

“你没说实话,但——”

赵无忧敛眸,“我今日不想怀疑你,只想让你帮我办件事。”

她从袖中取出药瓶,将里头的药倒出两三颗递给温故,“我要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药?”

温故一愣,当即撕下一片衣角小心的将药丸接过,“这是你一直以来吃的药?”

她不是不信任他吗?怎么舍得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他?

“我要知道里面的成分,还有真实药效是什么。”

赵无忧眸色微沉,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黯淡,“所有的大夫都说我有先天不足之症,包括你,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吃药中度过。

这些是爹专门让人给我配置的药,伴我很多年。

一直以来,爹始终不肯告知配方。”

便是父亲离开大邺出使邻国,也未能将配方交出来,而是留下了足够的药。

如今细想起来,赵无忧只觉得可笑,身为父亲对着自己的女儿,竟也没有半点信赖,这官宦世家其实真的没什么好的。

父女之间,也只剩下算计。

温故细细的凝视着手中的药丸,然后凑到鼻间轻嗅,最后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收入袖中藏着,“你放心,此事交给我便是,我必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

这话刚说完,温故便犹豫的盯着她,“你、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的话是真的,蝴蝶蛊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奇效,那我就不该是现在这副模样。”

她强压着喉间的涌动,那种腥甜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如果蝴蝶蛊因为寒毒压制,而无法成化,那么就会造成宿主的虚弱,我必须得用更多的精气神去养护着蝴蝶蛊的催化。”

温故点点头,“是这个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赵无忧敛眸,“不管是谁,都得为了自己活下去。

自欺欺人的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我不会让自己白白死去,总会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爱也好恨也罢,终究要有个尘埃落定的结果。”

“那你做好心理准备。”

温故低低的开口,仿佛怕她伤了心,“不管这事跟这药有没有关系,但愿这人心还没有坏到那样的程度。

这毕竟是你爹给你的药,你、你该相信虎毒不食子。”

赵无忧突然笑得有些嘲讽,“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要担心知道真相?那是我爹,我比你更了解他,所以你不必担心。

即便是虎毒食子又能怎样?人活在这世上,终究都是自私自利的,尤其是身居高阁,为了手中的生杀在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昔年汉武诛妻灭子,后有武曌儿女皆屠,不都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吗?人不怕得不到,最怕的是得到之后还会被人抢走,得而复失的感觉最让人疯狂。”

长长吐出一口气,赵无忧揉着眉心,“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便是素兮也不必说了。”

爹的事情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事。

“你担心素兮?”

温故不解。

赵无忧一笑,“若然真是我爹下了手,素兮会去找我爹拼命的。

她只听从我一人,这丞相府本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出身江湖,行的忠孝节悌,所以跟我身边的人都不一样。”

“你放心吧!”

温故轻叹,“我会保守秘密。

现在我去给你开药,你体内寒气太甚,以至于让你气血运行不畅,这也是你经常头疼的缘故。

若然还是不行,我便只能用内力替你顺血。”

赵无忧一顿,“你是说,你们习武者的内力能帮着我运行气血?”

“对!”

温故很肯定的点头。

“武功越高,内力的输入是不是越舒服?而且越不容易让人察觉?”

赵无忧追问。

温故颔首,继而有些不解的望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对你们这些人所谓的内力赶到很好奇,当初我身子不适,也是素兮输了内力给我。

可输了内力之后,素兮的身子便极为虚弱,毫无招架之力。”

赵无忧敛眸,“输内力,会对你们有影响?”

“很快就恢复,所以不妨事。”

温故起身离开,“你且等着,我去给你煎药。

好在出来的时候我便担心你身子不适,是故该备的药我也一直都存着。”

眼见着温故出去,素兮才进来,“公子?”

“头疼!”

赵无忧痛苦的凝眉。

素兮坐在床边,举止轻柔的替她揉着太阳穴,“这样会不会好些?”

赵无忧低低的应了一声,只觉得胸腔里的一口气突然涌上喉间,猛然趴在床边呕出一口血来,惊得素兮手上剧颤。

“公子?”

素兮骇然。

“别慌!”

赵无忧快速握住素兮的手腕,免得她又跑出去,“别嚷嚷。”

素兮红了眼眶,不敢置信的望着喘了粗气的赵无忧。

赵无忧掀了眼皮,翻身躺回床榻,“好多了。”

“公子?”

素兮蹲在床前,眸光焦灼的盯着她,“为何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为何会这样?”

她苦笑着去看素兮,“约莫是时数将近,时不待我。”

“公子莫说胡话,你不会有事,我们还有温故。”

素兮握着她冰凉的手,“再不行,卑职就带着公子行遍天下。

天下之大,能人辈出,必定有人能治好公子的。”

赵无忧笑了笑,“我也想随你行遍天下,自由自在的真好!”

素兮取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拭去赵无忧嘴角的残血,眼睛里噙着泪,“公子要好起来。”

“真傻。”

赵无忧阖眼,这一口血吐出来,气倒是顺畅了不少,只不过浑身的气力也仿佛随之抽离。

那种精疲力竭的瘫软,让人很不舒服。

这厢,赵无忧旧疾复发。

那头,含音瞧见素兮来找温故,心下便明白定是赵无忧的旧疾犯了。

她放不下心,奈何自己又是有伤在身,现在去找赵无忧等同添乱。

想了想,含音便觉得自己去外头等着也好,等温故出来便问一问。

若是方便进去再进去看看赵无忧,否则这颗心总是悬着,也是折磨。

然则因为含音的身份特殊,所以赵无忧特意将她的营帐安置得偏远,所以含音也不知道赵无忧到底在哪个营帐。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随意打探。

穿梭在各个营帐之间,她尽量走在黑暗中,免得被人问来问去的,反倒给赵无忧添麻烦。

她含笑想着,等这次回去养好伤,她与赵无忧的好事就该将近了。

蓦地,她突然听到有人提起了赵无忧的名字。

脚步一滞,含音凝了眉头。

这声音是从黑暗中传来的,好像是有人躲在营帐后头说话。

下意识的,含音压低了脚步声缓缓靠近。

温故给赵无忧煎了药,回转的时候去看看含音的伤势,却没能在营帐内找到含音的踪迹。

问了附近的御林军,只说是出去了,具体去哪儿谁也没敢问。

赵无忧对含音的善待,有眼睛的都能看见,是故谁也没敢拦着。

“会去哪?”

温故蹙眉。

寻思着含音身上有伤,应该走不远。

天色黑沉,今夜云层太厚,是故无星无月的,她应该不会去哪儿才是。

下一刻,温故撒腿就跑。

估计这丫头是去看赵无忧了,可是他回来的路上没有撞见含音,那就试着从僻静的道去寻一寻。

含音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能依靠的也只有赵无忧一人,肯定不会悄悄离开。

可温故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含音,这下有些慌了神,这丫头能去哪?实在没办法,温故只能去找赵无忧。

乍见温故折返,赵无忧当即意识到事情不太对,无端端的回来必定有异。

还不等素兮开口,温故便急道,“含音失踪了。”

“何为失踪?”

素兮问。

“我回去的时候没找到她,营帐外的人说,看到含音出去的,但我在营帐内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含音的下落。”

温故凝眉,“她背叛了无极宫,已没有容身之所,还能去哪儿呢?”

赵无忧敛眸下令,“素兮,马上让人彻查整个营帐,务必要找到含音的下落。

还有,不必惊动王爷,那一块就不必过去找了。”

含音是不可能去找齐攸王的,最大的可能性是含音来找她。

所以赵无忧料定,这含音怕是出事了。

事实上,你怕什么就来什么。

素兮与陆国安带着人挨个营帐搜过去,可始终没有找到含音的下落。

“去营寨外头的找!”

陆国安冷了眉目,漆黑的夜透着一丝寒意,有人消失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很大程度上说明了安防工作的漏洞,也就意味着有人躲在暗处窥探,伺机要做点什么。

这才是最危险的!

素兮颔首,便与陆国安分头行动,而温故则守着赵无忧一直等消息。

“连你都在害怕,有人潜入要对付我?”

赵无忧略显无奈的笑了笑。

温故深吸一口气,“敌在暗我在明,不得不防。”

赵无忧蹙眉,“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呢?”

是素兮他们遇见的北疆杀手?还是这黎阳城里带出来的某股势力?又或者是无极宫的死灰复燃?这毫无头绪的,真让人头疼。

“你别想太多,好好歇着,我守着你!”

温故笑得柔和,“没事的。”

赵无忧带着几分狐疑的盯着温故,“你真的是因为蝴蝶蛊的缘故,而必须守护我吗?”

可为何她总觉得,这温故的用意不在此呢?

“那你以为呢?”

温故避开了她的眼神对视。

赵无忧深呼吸,揉着眉心道,“有时候我真的想撕开的皮面,看看真正的扎木托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不是真的跟书中所记载的那样,浓眉阔目,一脸凶相?”

闻言,温故嗤笑,“大邺的书籍都是大邺人士记载的,对于外族自然是丑画贬低的,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也信?”

“以前相信,后来——便不信了。”

脑子里,是某个人的某张脸。

四下安静,唯烛花偶有响起。

素兮与陆国安在外头的林子里转悠着,突然,素兮厉喝一声,“这里有血!”

陆国安当即奔过去,俯身以指尖沾了少许血迹,“刚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