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回去。”徐渡野道,“不是说,不造反,就得解甲归田。”
做个平头百姓,有什么好的?
随便来个有官帽子的,都能颐指气使。
这个时代,注定是个人吃人的时代。
不吃人,已经是最后的善良。
但是被人吃,是永远要面对的危机。
“我现在有个一官半职,能让我们挺起腰杆,活个人样出来。”徐渡野道,“我不能自废武功。”
总要,有对现实风险的抵抗能力。
“好。”孟映棠点点头,“徐大哥,我听你的。你在哪里,我们一家就在哪里。那皇上,会不会猜忌你?”
“猜忌是一定会的。但是留下我,也是一定的。”
徐渡野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兵权,他是一定要交的,而且要决绝的,毫不留恋地交。
新君登基,其实名不正言不顺,后面还有会很多问题。
分封在各地的藩王,会不会趁机起兵?
边境会不会生出动荡?
新君手里,没有几个他熟悉的,确定能用的人。
徐渡野,是他为数不多的选择之一。
用过的人,好用。
孟映棠听徐渡野分析得头头是道,这才放心下来。
“对了,你还是大功臣,知道吗?”徐渡野捏了捏孟映棠的鼻子,“我要好好奖励奖励你!”
孟映棠脸颊染红,心里默默地说,你的奖励和惩罚,原本就是一件事。
你嘴皮子上下动动,我这小身板就得被你拆一遍。
“原本不会这么顺利,可能要兵戎相见有损失的,”徐渡野道,“你知道的,护卫皇宫的,不止一波人。”
有人见着大势已去,会投降,改投新君。
但是总有榆木疙瘩不肯。
“我和青龙卫的王选迎面对上了。”
“王选?”
“对,他是青龙卫指挥使之下第一人,是难得的才俊,就是有些愚忠。”徐渡野提起这人,口气之中也难掩赞赏,“你猜他是谁?”
“是谁?”孟映棠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忘了裴遇真名叫什么。”
“王岑?他们是,一家人?”孟映棠眼神激动,“是不是你带着裴遇去,成功化干戈为玉帛?”
如果那样的话,可真是老天都在帮他们。
“不是,裴遇伤势太重,去养伤了。”徐渡野道,“再想想,你认识姓王的,还有谁?”
孟映棠想啊想,最后不好意思地道:“我大概是一孕傻三年还没过去。你让我想姓王的,我只能想到西北军营看门的王叔……”
“就是他。”
“啊?”
“你忘了当年你找他要的短剑吗?”
“记得。”
别人对孟映棠的好,她从来不敢忘记。
“那把短剑,是王家家主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