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居凛提着东西回去的时候,魏京昼已经躺在沙发上饿的有气无力。
看到开门的人时,眼睛才久违地放出亮光。
但嘴上不饶人,“大少爷,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回来。”
周居凛无动于衷,把食材拿去厨房,“下次死得早点就行了。”
魏京昼:“……”
碍于种种原因,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周居凛把东西放在厨房就撒手不管,其他的都是魏京昼准备。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了,某位也洗完澡下楼了。
T恤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发丝微潮,倦懒随意。
魏京昼看着对面单手拉开可乐罐拉环的人,悠悠道:“你跟余皎怎么回事?”
周居凛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不答反问,“有什么事。”
魏京昼嗤了一声,“少装。”
“你什么时候注意过我占了谁的位置,我以为你低着头没听我说话呢,合着偷偷注意人家姑娘呢。”
周居凛反应平平,“你戏挺多。”
魏京昼沉默地观察了他几秒,没有追问。
“不说算了。”
“不过我还是要说,你家现在这个状况,你这心思,不合适。”
他没细说,但知道周居凛会懂。
周居凛不可能留在国内。
国内的大部分资源都被周振荣把握着,他想成就自已的野心就必须脱离这片几乎没有自由的土地。
而余皎,他不了解,单看她还要兼职就知道,两个人处于完完全全的两个世界。
唯一重合的一点,就是都有需要破局的糟糕生活。
余皎估计是缺钱。
周居凛缺的是自由和机会。
这个阶段纠缠在一起,对谁都不好。
不过周居凛只是笑了笑,顺着他的话反问,“我什么心思?”
魏京昼直视他的眼神,良久,勾唇,“我就那么一说,你怎么想我怎么知道。”
——
余皎坐公交车回到家后仍觉得心率处于不正常的水平。
拿着手机把聊天框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迟迟进不了认真写作业的状态。
今晚她还给自已额外布置了两套化学题,如果作业再完不成,她今晚就要熬夜了。
余皎摇了摇头,把脑内杂念清除,专心写作业。
但是压下来的念头还是会从时不时上扬的嘴角中显露出来。
时间轻悄悄流逝。
作业一点点写完。
今天效率比较低,写完抬头看时间时已经十一点半了。
她意识到什么,从房间出去,屋子里还是空荡荡的。
她试着叫了几声,“妈?”
没人回应。
她打开主卧的门,灯还黑着。
妈妈还没回来。
心逐渐开始发慌,她连忙回卧室准备给妈妈打电话。
刚进卧室就听到门口传来响动。
她急忙赶过去。
玄关处,余皎在没到达门前就已经率先闻到了一大股酒气。
谭珺如提着沉重的托特包踉踉跄跄地走进来,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化了妆的脸上都透出酒醉的红晕。
余皎赶忙过去扶她到客厅坐下,然后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温水,小心地喂她喝进去。
紧皱的眉心藏着溢出的心疼,“妈,怎么又喝了这么多呀。”
谭珺如瘫倒在沙发上,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朦胧的醉眼睁开,率先看到女儿担心的双眸。
她笑着安慰,尽管声音都含糊不清,“妈妈今天又完成一个大单子,一时高兴多喝了点。”
余皎根本不信。
妈妈从不贪杯。
只有为了谈成生意被人灌酒时才会喝成这样回来。
她坐在谭珺如的旁边,扭着身子轻柔地把她额前凌乱的头发理到一边,“妈妈,你好厉害。”
谭珺如笑,“那当然。”
余皎鼻头酸涩,眼眶发热,“辛苦了,妈妈。”
谭珺如已经闭上了眼睛。
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分成”
“绩效”
。
余皎把她的外套褪去,起身把她轻轻放平在沙发上。
蹲在她身旁,低头时,两滴泪落下。
她真想时间过得再快些。
再快些。
别的,都不愿意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