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头就在跳动着,从没有这样一个人,让她如此惦记着生死。
他们一同经历生死,风雨同舟,那么多年,从不缺席。
况且,他待她,是真的很好,好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从未真正给出过什么承诺,他却在那些被刻意模糊距离和身份的日子里,日复一日地信着她,护着她。
从没有一个人,对她这样好过。
宁少川面色一滞,随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咳嗽声也渐渐缓了,他笑,“阿秋你糊涂了。”
照他眼下这模样,又如何能让她多一个累赘。
简沐秋只凝着他的眼睛,继续道,“可是我想。”
她目光微微专注了一些。
她如今能做的,便是在世间,为他留一份寄托。
宁少川沉默了一会,笑了一下,面上带着无奈,“好,那便依阿秋。”
若是他当真走了,宁家的人也会因为这个,护好她。
另一边,顾府内,
案上的文书摆了一摞,漆金木的椅子上,也正坐着一个人,男人一袭玄衣,漆黑的眸子,里间藏着众多情绪,而在此刻,正听着底下人的话。
白舟回禀道,“主子,大理寺卿前些日子已经遵从当今陛下的命令,将狱内的人放了。”
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简恒任了新皇,而他第一件事情,便是和顾长羡联手,击溃罗成允一党。
世家当中,除了顾氏一如既往,其余的人,大都已经被削弱了。
想到了什么,白舟又面色不自然地道,
“属下观察过了,那位没什么变化,哦,今日少吃了半碗米饭。”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舟的面色都不自然了,想他一等一的暗卫,最后还要每日跋山涉水跑马,只为趴一回房梁,看看里面的人干些什么,还不能假手于人。
顾长羡闻言,面色微微顿了顿,随后道,“下去吧,不要让人发现。”
白舟应下,待出屋子的门时,转头又撞上了白剑,白剑惊了一眼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舟听见这话,只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白剑只笑了一下,而后扯过了他的胳膊道,“我说的没错吧,不要谈那位和她旁边那人相处的细节,差事就会好办的许多。”
白舟一脸无语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三个月后,
病榻上,冷风徐徐吹来,屋内的窗户已经在嘎吱作响,而里间的气息也同样的低沉。
简沐秋一袭素色衣裙,手上还捧着药,坐在了床边,她目光紧紧盯着碗里的汤药,手指也在不断地提着汤匙搅弄着。
听着身旁人剧烈的咳嗽声和不时闷哼在喉间的咽血声,她的心也跟着惊了一些,一眼都没有看过去,只是手指微微轻颤,目光微滞,直到床榻上男人的一只削瘦的手轻轻搭在她手上,她才恍然惊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