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往廊下走去,雨燕端着水盆紧随其后。
而后择一黑马,舀几瓢水,三两下喂了个底儿掉。
待三匹马都喂完了水,众人退至廊下瞧着它们的动静。
四周静得像是抽离了空气,
除了马匹发出的嗤声与霍霍风声,再无人发出动静。
这般寂静或许只持续了片刻,可对于邵夫人而言,却是格外漫长。
直到——
被贞妃亲自喂水的那匹黑马渐渐红了眼,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邵夫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还是死了。
马夫查看情况后很快回禀,
“启禀皇后娘娘,这三匹马中,唯有贞妃娘娘方才亲手所喂的黑马,有明显的发情征兆!”
这结论抛下,算是彻底坐实了邵夫人的罪证。
她如遭雷劈,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连连摇头道: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南瑾哭着质问她,“邵夫人!
我母亲与你并无深仇大恨,你只因彼此有过些口角过节,竟就要这般置人于死地吗?”
宜妃也出声道:“这验也验过了,贞妃还有什么要替你母亲狡辩的?”
贞妃恍然看着那匹发了性子的黑马,这才后知后觉清醒过来,她千万小心,却还是着了皇后的道!
她拉长了脸瞪着皇后,几乎喊出了声,
“那水有问题!
你是故意给我们母女下了套,等着我们往里头钻!”
“哦?”
皇后面色平静,“本宫不知道你要钻到哪儿去。
本宫只知道这么多人都看着,那水是你执意要跟本宫换的,马也是你自己亲自喂的。
本宫全程一言不发,现在你又要说是本宫算计了你?本宫倒不知晓这是个什么道理。”
她懒得与贞妃再辩,肃声吩咐宫人道:
“来人,将罪妇压下去严刑拷问!
本宫要知道,她和中书令费了这么大的动静,究竟只是为了谋柳夫人一条人命,还是有什么别的算计在!”
“我看谁敢!
?”
贞妃敞袖拦在六神无主的邵夫人身前,怒视周遭,声音发狠道:
“本宫的母亲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岂容你们说拿就拿!
?”
“你在威胁本宫?”
皇后向前逼近一步,不怒自威道:
“本宫是皇后,全天下女子犯错,本宫都有权利处置。
皇上能封你母亲诰命,本宫自然也能收回这份荣光。”
她瞥一眼邵夫人,旋而秀手轻抬,轻飘飘落下一句,
“罪妇作恶多端,谋害朝廷命妇,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即日起,奉本宫懿旨,收回她的诰命,沦作寻常妇人。”
话落又看向贞妃,微微作色,“一介草民,本宫如何拿她不得?”
贞妃还欲分辩,却不容她开口,南瑾已然屈膝下去对皇后一拜,
“皇后娘娘赏罚分明,嫔妾拜服。”
众人见此事已成定局,也再没人愿意卖给邵夫人面子。
纷纷福礼下去,依着南瑾的话齐声道:
“皇后娘娘赏罚分明,臣妾(臣妇)拜服。”
皇后不由分说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急急冲上前,不顾贞妃阻拦,扣走了邵夫人。
贞妃又急又怒,奈何皇后威压兜面劈下,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哭喊着被人拖走,半点法子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