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进礼出去,采颉折返回来时,递给了南瑾一张银票。
南瑾瞥了一眼,
那银票皱皱巴巴,正是她方才给进礼的那一张。
“这是做什么?”
采颉叹了一声,“进礼也不算彻底昧了良心。他知道小主才成了宫嫔,手头并不宽裕。他不好再拿了您的银子,只说您肯让人给他妹妹治病,他已是感激万分。”
南瑾沉默片刻,将银票往采颉的面前推了推,
“我既给了他,这银票就是他的。这银子也不单单是给他妹妹的。我更是见不得,他那上了年纪的老母亲,在这大寒天里还要出去列摊贴补家用。”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南瑾态度强硬将银票塞入采颉手中,
“我无父无母,在宫外没有牵挂。这些银子能给了你们,解了你们的燃眉之急全了你们的孝心,才算是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南瑾攥紧采颉的手,迫她将银子收下,又说:
“你们跟着我这样出身的小主,原本就是委屈你们。别的我做不到,我只能保证我得了宽裕,总会惦记着让你们也把日子过好。”
南瑾和别的主子不一样。
别的主子说这些话,或许是在给下人画饼充饥,
但南瑾言行合一,她总能把事儿赶在话前头,真正叫人暖了心。
如此,采颉也不再辩。
她将银票仔细折叠起来收好,努了努嘴说:
“小主待进礼这般用心,往后他跟来伺候了,奴婢定要仔细盯着他。那厮要是跟着小主再犯了那些个坏毛病,奴婢定饶不了他!”
采颉气得两腮绯红,逗得南瑾忍俊不禁。
她在采颉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打趣道:
“有你护着我,还有谁敢欺负到我头上?”
采颉鬼精灵似地吐了吐舌头,“那是自然!”
用过午膳,采颉铺了床铺,原本是打算让南瑾小憩片刻。
可一转眼的功夫,却见南瑾换了一身常服。
“小主这是要去哪儿?”
南瑾道:“我看今儿个日头好,一味贪睡倒是浪费了好时光。我前儿个让你帮我准备的东西备下了吗?”
采颉应下,回了趟庑房,取来一个用红木做成的拨浪鼓。
鼓面上画着一只吐着舌头栩栩如生的京巴,和顺妃宫里养着的那只‘福喜’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南瑾正反面瞧了瞧,赞不绝口道:
“也就你有这样好的手艺,比造办处做出来的玩意儿还要精致许多。”
她收起拨浪鼓,又说:“我稍作梳妆,等下你陪我去趟顺妃宫中。大公主受了惊,我想去看看她可好些了。”
可还没等话音落下,就听宫外有人来报,
“瑾贵人,顺妃娘娘带着大公主来了。”
南瑾忙说:“快请进来。”
不多时,听门外响起一阵温婉笑声,
“本宫不请自来,没扰着你休息吧?”
南瑾循声望去,
见顺妃牵着盈月,已然打帘入内。
她忙起身去迎,“顺妃娘娘怎么来了?”
没等顺妃说上话,盈月见了南瑾更是欢喜了。
她轻轻挣开顺妃的手,软绵绵地扑进了南瑾怀里,奶声奶气地唤着,
“瑾娘娘~”
南瑾蹲下身,轻抚着盈月剥壳鸡蛋般光滑的脸颊,笑着说:
“大公主身子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