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可什么都还没说,你怎么倒先急了?”
“你。。。。。。”
一旁沉默不语的皇后,看着沈晏辞的脸色愈发难看,
这才脸色一沉,出言训斥道:
“嘉嫔没了皇嗣,大伙儿都糟心得厉害。没得还要让皇上在这儿听你们互相攀扯,成何体统!”
皇后甚少有动怒的时候,
宜妃见她恼了,立马起身福一福,
“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息怒,臣妾知错了。”
而贞妃不过是嗤笑着白了她一眼,只当她是个没骨头的,连上首位的皇后搭理都没搭理。
听皇后问沈晏辞,
“皇上,这事儿的确有些蹊跷。淑妃初入宫闱,于嘉嫔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
只是因为嘉嫔打了淑妃的家生子,淑妃就要对皇嗣动手,还害人害到了明面上?”
皇后摇头,“这实在是于理不合。未免有人蒙冤,臣妾以为。。。。。。”
“此事证据确凿,皇后没什么好替她辩解的。”
沈晏辞欲快刀斩乱麻。
他居高临下觑着柳嫣然,深吸一口气,呼出的尽是鄙夷与厌恶。
“传朕旨意,晓谕六宫。淑妃柳氏,悍妒无状。心思歹毒,谋害后妃,戕害皇嗣,其罪罄竹难书。着,褫夺封号,降为嫔。。。。。。”
“皇上!”
柳嫣然也真真儿是失心疯了。
她竟敢在沈晏辞宣旨的时候大声呼喝,打断了他的话,
“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母家满门忠臣,三代效忠大懿朝,臣妾出身在这样的世家中,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诞的事情?”
“你还敢提你母家?”沈晏辞瞳孔骤然缩紧,似化成了一根锋芒的针,闪着寒光射向柳嫣然,
“朕也很想问问柳公,他是如何教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女儿!”
他敞袖一挥,怒意更甚,
“李德全!晓谕六宫,将淑妃褫夺封号,降为贵人,幽禁长春宫!长春宫上下宫人一律禁足,非召不得出!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您不能。。。。。。”
柳嫣然哭了数把时辰,当下嗓音嘶哑,已是喊不出声了。
她绝望地趴在地上,完全没了往日的尊严,
像极了她此生最讨厌的贱婢,
被上位者责罚时,除了叩首乞怜,再无他法。
沈晏辞不愿再理会她,只冷冷撂下一句,“余下的事,皇后看着料理。”
而后便起身去了内寝探望嘉嫔。
这‘罪魁祸首’都处置完了,皇后也没什么好料理的。
她只厉色训斥了负责给嘉嫔保胎的太医两句,
“你们都是负责看顾嘉嫔这一胎的千金圣手,嘉嫔出了这样的事儿,多少也有你们的疏忽。各自罚俸半年,以观后效吧。”
贞妃慵然道:“嘉嫔没了孩子,贱人只得降位禁足,已是薄惩。而今皇后又仁心宽恕了太医,只怕往后宫中人人觉得您仁慈,上行下效当起差来各有各的不上心,岂不麻烦?”
皇后冷道:“那依贞妃的意思,当如何处置?”
贞妃轻抚鬓角,随口道:“便各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吧。”
皇后不愿和贞妃争执,便道:“那就依你说的办。”
贞妃轻笑起身,朝殿外走去。
路过瘫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的柳嫣然时,故意一脚踩在了柳嫣然的手指上。
“啊!!”
柳嫣然痛得惊呼,“你做什么!?”
贞妃将脚抬起,妩媚肆意地盯着她瞧。
南瑾立时上前,捧起柳嫣然的手心疼地吹了吹,
“娘娘您没事吧?”
却是心道:
只恨贞妃瘦弱,没踩得再狠一些,要她断了骨头才是痛快。
贞妃戏笑一声,道:“你如今该改口,叫她作小主了。”
她看着柳嫣然尾指鎏金护甲,冷道:
“如今做了贵人,护甲也是戴不得了。来人,剥去她的妃位服制,卸了护甲,即刻押回长春宫!”
随她吩咐,立时有七八名太监涌上来,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扒下了柳嫣然华贵的外衣。
“你们要做什么?滚开!给本宫滚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这日后来,柳嫣然被脱到只剩下里衣,生生让人拖回了长春宫。
长街甬道上,不知有多少被她瞧不上的贱婢贱奴,看尽了她的笑话。
上位者最在乎的脸面,至此被彻底丢了个干净。
今日是柳嫣然入宫的第三日。
她迎百花繁盛,自盛夏入宫。
只是没想到她的冬天,竟这样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