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遵旨!”
*
南瑾是在一刻钟后才转醒过来。
她仍旧躺在沈晏辞的龙榻上,
不同的是,身上多出了一件宫女外衣。
是沈晏辞亲手给她换上的。
南瑾甫一睁眼,
就看见已经已经换好了朝服的沈晏辞坐在床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
“皇上?”
南瑾吓得一激灵,
她慌里慌张地起身,向沈晏辞福礼下去。
“朕已经嘱咐了朝阳宫上下不许将淑妃的事儿透露出去半个字。你今夜留宿之事,他们也会守口如瓶。”
沈晏辞语气冷漠地问:
“朕如此安排,你还要死吗?”
南瑾一时哑口,小脸羞得绯红,
“奴婢。。。。。。”
“不死就回去伺候你主子。”
沈晏辞丢给南瑾一个小巧的白玉瓶,
“此物取来匀面,可促伤口愈合,不会留疤。你伺候淑妃,颜面不好受损。收下此物,你与朕便算两清。”
南瑾将白玉瓶紧紧攥在手中,
低下头,抿了抿唇,
“多谢皇上。”
说完略一福礼,转身快步走了。
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沈晏辞喊她,
“喂,你。。。。。。”
话还没问完,人就已经跑远了。
逃命似的。
沈晏辞回眸,看着龙榻上残留的昨夜狼藉,眼底莫名闪过一丝失落。
朕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
迈出朝阳宫偏门的那一刻,
南瑾脸上的慌色尽失。
她抬头看着蔚蓝的苍穹,
泪水洗过的眸子格外澄澈,又隐隐透着一抹得逞的快意。
今日天色格外好,她的心情也是。
方才在沈晏辞的寝殿,南瑾一刻都不曾昏死过去,
她在装。
活生生的人,是不会被一头磕死的。
若当真这样轻易就死了,那她人生的前十六年,早不知在镇国公府已经死过多少回了。
当然,南瑾这么做的目的,也不是要让沈晏辞心疼。
那太蠢了。
后宫有那么多女人,装柔弱扮可怜是最不用付出成本的争宠手段,也是最低级的手段。
帝王的心尖儿上站满了人,
他能记住你的前提,定然是你让他看见了你的特别之处。
柳嫣然当着沈晏辞的面出恭,沈晏辞会记她一辈子。
南瑾当着沈晏辞的面自戕,沈晏辞也会记她一辈子。
只不过对后者的记忆,不会夹杂厌恶与味道。
这一夜,南瑾交出了自已的第一次,
可她并不觉得这是权色交易,也不觉得她出卖了自已的身子。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凭什么男人就可以随意玩弄女人,并将其宣之于口当作炫耀的资本?
而女人就得循规蹈矩、谈性色变,恪守妇道?
她偏不!
从不愿再为奴为婢的那一日起,
南瑾就不会再看低自已一眼。
她的目标很明确,
她要的不单单是沈晏辞‘施舍’给她的一个官女子的位份。
她不满足于此,她想要从这个男人身上索取更多。
她不论情爱,只把沈晏辞当作一个工具,
一个年轻、健壮、好看,
且睡起来舒服的工具。
这就够了。
同时,南瑾也并不担心今日一别,沈晏辞很快就会忘记她。
她摸了摸额头上被仔细包扎好的伤口,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伤口愈合结痂的过程,会伴随难忍的瘙痒。
南瑾额头上的伤口会,
沈晏辞锁骨上的咬痕,也会。
这份瘙痒会无时无刻提醒着沈晏辞,
谁才是这咬痕的主人。
南瑾攥紧沈晏辞丢给她的白玉瓶,
后过头,深深望了一眼朝阳宫的琉璃金顶。
旋而不屑一嗤。
沈晏辞,
招惹上了我,你便没有资格与我划清界限。
我会让你知道,
这一局,你我两清与否,到底是谁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