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拦本将军去路,杀无赦!”
黄得功一声大吼,怒目圆睁的他,带着几名亲卫,提刀便冲进了府衙。
“黄提督,你要造反吗?”大中午的时间,正在府衙内饮酒作乐的刘光斗,看到提着带血战刀冲了进来的黄得功,吓得面无人色惊跳而起。
反倒是都司总兵马宁这个小人,仗着胆气喝问起了黄得功。
“马总兵,我乃提督,你的直接上司,你见到本官为何不行礼?”
黄得功目光森冷的盯着马宁,提刀指着对方冷声喝道。
“你别忘了,你这个山东总兵都司,是谁提携你的,大将军今日失势,来日死灰复燃,就是你葬身之日。”
面对黄得功,马宁还有叫板的勇气。
毕竟他现在有巡抚刘光斗支持,又手握两万山东都司总兵府人马。
但说起韩烈,马宁难免有些心虚。
别人不知道韩烈的可怕,他还是知道的,现在韩烈隐居在徐州,归德府,兖州府,青州府,登州府,莱州府各地的知府,卫指挥使。
那都是韩烈昔日提携任命的官吏和将领。
这些人虽说不一定都是韩烈的铁杆心腹。
可要是韩烈一旦起复,这些人必然会响应韩烈。
“休要多言,黄提督今日提刀闯入巡抚衙门,究竟意欲何为?”
马宁色厉内荏的吼道。
“去你娘的狗东西,你当老子愿意来吗?老子今日来此,就是来告诉尔等,临清关失守了,十万建奴大军,已经逼近东昌府,随时会渡河。”
“你们好自为之吧。”
哀莫大于心死的黄得功,看着这些人丑恶的嘴脸,失望的骂了一句,转身走出了抚台衙门。
“我们去兖州府,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跨上马背的黄得功,带着几名亲卫,一路飞马离城,朝着兖州府而来。
“这厮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黄得功离开后,惊魂未定的巡抚刘光斗,迟疑的看着马宁问道。
“抚台大人莫要惊慌,我立即派人前往东昌方向探查。”
马宁惊疑不定回了句。
济南府距离东昌府也就是隔河相望,马宁派出的探马,次日便回到了济南府。
同时带回来了东昌府沦陷,后金建奴大军,正在北岸集结,即将渡河的消息。
“这可如何是好?”刘光斗瞬间就慌了。
正当济南城内的刘光斗,马宁等人惊慌失措之际,有随从来报。
“大人,门外有二人,投上拜帖,说是能为抚台大人解惑。”
接过名刺的刘光斗,看了眼署名,迟疑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来人,便施施然走了进来。
“下官郑楚勋,王宏祚见过刘抚台。”
来人正是原山东右布政使郑楚勋,以及济南知府王宏祚。
这二人被韩烈排挤调回京师后,虽然没有获罪,但也没有得到启用。
这也就挽救了二人一命,李自成入京之后,二人没有官职,加上主动投降,从而获得大顺朝廷启用。
李自成撤离京师前,二人留了下来,投降了后金建奴,因为熟悉山东事务,被多铎看重,任命为招抚学士。
专司招降大明官吏。
临清关马得功,田雄等人的投降,就是二人的功劳。
双方见面寒暄过后,得知二人来意的刘光斗,装腔作势的回道。
“我乃大明臣子,岂能背主投降异族乎?”
然而当郑楚勋说道:“我家豫亲王说了,只要刘抚台率领济南军民归顺大金国,保证你们依旧担任原职,绝不违背承诺。”
“若是顽抗到底,城破之时,必然屠灭全城,绝不留情。”
在郑楚勋的威胁之下,贪生怕死的刘光斗,顿时便犹豫了起来。
左右布政使宋之晋,左懋泰也是心动不已。
“贵使请稍后一日,明日午时给你们答复。”虽然心动,但刘光斗还是决定,先召集城中官吏商量一下。
经过一番商议,城中官吏,得知建奴十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大部分官吏都认为抵挡不住,表示要么投降,要么立即弃城而走。
只有济南知府黄锡衮一人,大义凛然的陈词道:“敌人未到,尔等就争先要投降,要逃跑,这是做臣子的本份吗?”
“济南城高堑深,又有两万卫兵,一万守军,还有二十万百姓,只要上下一心,坚守一年也不是问题。”
“军国大事,岂容你插嘴,把他赶出去。”
看着年轻的黄锡衮,比自已儿子还年轻,却做到了知府之职,向来妒忌不满黄锡衮的刘光斗,立马下令把黄锡衮赶出了大堂。
“乱臣贼子,尔等死不足惜。”愤怒的黄锡衮,被赶出去后,破口大骂之余,心知无力改变的他,只得逃离城池,投奔青州府而去。
次日一早,随着建奴大军渡河的消息传来,刘光斗与马宁,率领巡抚衙门,布政司衙门,按察司衙门,都司总兵衙门的官吏,军士打开城门。
向建奴前锋统领努山率领的三千铁骑,献上了城池以及军民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