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想象之中,身为武将的韩烈,必然是那种满脸胡须,长相粗犷,身形魁梧,膀大腰圆的粗鄙大汉。

可实际上的韩烈,却是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易损儒服襕衫,身姿挺拔,宛若翩翩公子。

这样的视觉冲击力,与想象的差距,着实让她有些惊艳之感。

说起来商家兄弟姐妹四人。

商景兰今年已经四十三岁,长子长女年岁,都比这个小妹还大。

原因嘛很简单,商景徽是其父商周祚,在升任尚书之时,续弦娶的夫人所生。

故而商景徽时年只有二十岁,比商景兰小了而上多岁,比她的外甥和外甥女年龄都还小。

几年前其父年老病逝,商景徽在家守孝三年,后来便一直跟着姐姐一家生活。

原因商景兰的三女祁德琼,四女祁德茝只比商景徽小几岁。

大家能够一起读书学习。

在商景徽看来,祁德茝才貌双全,秀外慧中,若是嫁给韩烈作为正妻,倒也是郎才女貌。

至于自已的婚事,这次回乡之后,若是那个从未谋面的未婚夫不来提亲,那她定要退了这门亲事。

中午的宴会,倒也是热闹。

正厅大堂上的韩烈,与孙传庭,刘汉儒,祁彪佳等人,喝的也是颇为尽兴。

至于该说的话,这些天来,彼此都交了底。

因为他们这些人,在三天之前,就到了徐州。

这几天韩烈,分别跟他们密谈过,彼此交流过眼下朝廷的局势和看法。

今日宴会结束后,明日刘汉儒,孙传庭二人就会去安庆赴任。

祁彪佳和曾樱二人,则会前往南都述职。

然后,各自会返乡一些时日,休息一阵再做打算。

中午宴会结束,带着三分醉意的韩烈,回到后院住处,听到李香君和顾媚二女,向祁夫人商景兰提了亲。

韩烈有些哭笑不得的伸手点了点二女的额头:“你们啊,好心办坏事啊。”

“圆圆,你去准备一下礼物。”

“香君,你去准备换洗衣物,横波你让人准备温水,我要沐浴更衣,然后去拜访祁大人。”

此时的韩烈,着实有些尴尬。

此刻的他,脑海之中,不由冒出一句玩笑之梗,‘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要当我女婿’。

说起来韩烈与祁彪佳,经历了一个下午的密谈。

在分析了当前的局势下,韩烈和祁彪佳都认为,浙江布政使行省,将会是大明的后方,接下来必须稳定浙江局面,大力发展农耕。

从而确保在未来的战争中,浙江能够成为稳定的大后方。

故而,韩烈也支持祁彪佳回乡之后,联络浙江的士绅,必要的时候,站出来为他摇旗呐喊,从而提升韩烈在朝野的威望。

可以说二人的谈话,还是甚欢的。

虽然祁彪佳比韩烈大了二十多岁,但二人的思想交流,以及对局势的看法,几乎没有任何代沟。

甚至说到高兴之余,两人都以贤兄贤弟相称。

可一转眼你却要娶人家女儿,这不是给人上眼药嘛。

茱萸山别院的客馆内,结束午宴的祁彪佳。

回到住处时,见到夫人情绪不佳,询问之下,得知顾媚说亲之事。

“昨日我与庆之会面交谈时,他可没有半点这方面的意思。”

“夫人怕是误会了吧?”

祁彪佳哑然失笑,表示有些不信,这是韩烈的主意。

“夫君,德琼今年已经十六岁了,确实到了出嫁的年龄,而且她从小聪慧,又长相秀美,万一韩将军真看上了,那可如何是好?”

商景兰严肃的说道。

“韩庆之是个做大事的人,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人品秉性贵重,若他真愿意娶德琼为正妻,倒也不算辱没了她。”

“夫人也不必过于担忧,万一德琼也喜欢呢?”

带着几分醉意的祁彪佳,倒是放得很开,没有丝毫迂腐之情。

他的女儿,若是嫁给他人做妾,他必然会干涉。

但嫁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做正妻,在他看来这根本没有问题嘛。

“可他风流成性,纳了三个歌伎,德琼嫁给他,以后指不定受多少委屈呢。”

商景兰作为母亲,自然不愿意女儿刚嫁过去,就要接受三个小妾的存在。

“大丈夫,三妻四妾难道不是常态吗?”祁彪佳这话一出,方才察觉失言。

“好啊,你是不是也想着纳妾啊?”商景兰顿时有些气恼的说道。

“夫人,我的好夫人,为夫失言了,失言了。”

祁彪佳不纳妾,固然是爱这位贤惠的妻子,但也多少有些畏惧妻子的强势。

毕竟他的老丈人商周祚,可是做过兵部,吏部多部尚书的大员。

祁家虽然门第不差,可祖上两代人,最高也才做过正四品官职。

正当这夫妻二人说话之际,家中管事来报。

“老爷,韩将军来了,还提了礼物。”

“你看,你看他果然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商景兰闻报,顿时有些急眼了。

“夫人莫慌,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先去见韩庆之,你去问问德琼。”

“她要是愿意,等会你就来客厅回话,她要是不愿意,你就让侍女来送茶,我再想办法婉拒。”

“这样既不会得罪人,也可以征询德琼的意见,夫人以为如何?”

在祁彪佳的提议下,商景兰想想只得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