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不在官府账册上的人口和土地,是不用缴纳赋税。
除了这点外,还有几类人是不用缴纳赋税的,比如有科举功名的秀才,举人,以及做官的人员。
尤其是进士及第的官员,他们不但不用交税,甚至他们的族人,以及土地都不用缴纳赋税。
这就是官员的特权和福利。
本来这点,也是无可厚非。
毕竟十年寒窗,一朝高中,谁还想拥有一些特权啊。
但是,这其中却出现了一个弊端,引来了这些人的贪念。
那就是隐匿人口,把流民收入家族之中,充当仆人,让他们耕种。
创造出的大量财富,就成为私产。
这是隐匿人口带来的收益。
其次是挂靠土地,让老百姓把土地主动挂靠到这些官吏名下,老百姓就可以少缴纳赋税。
这样的做法,还是中饱私囊,富了这些士绅,老百姓短期确实也能够得到实惠。
但是长远来看,他们实际是被剥削的,因为这些土地,慢慢就变成了士绅的,他们手中的土地没了,一旦遇上灾荒之年。
便只能穷困潦倒,这就是土地兼并的问题。
前文也说过,这样做的后果,对朝廷也是巨大伤害,因为朝廷收不到赋税,自然也就没钱。
国家没有钱,百姓没有钱,这个的朝廷还怎么维持?
四月初旬,正是春夏交际,春耕夏种的时节。
韩烈,徐作霖,吴伯胤三人,在两名亲卫随从的扈从下,乘坐两辆马车,一路从济南府南下,于三日后进入了费县。
沿着祊河两岸延伸的官道,一路直通费县县城。
坐在马车车辕上的韩烈,看着沿河两岸广袤的田地,忙碌的百姓,以及田间地头,葱绿的冬小麦,以及绿油油的春小麦麦苗。
韩烈也是一阵心旷神怡,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费县有六万多人口,耕地面积高达三十五万亩。
人均土地约有六亩左右,这样的土地平均数值,其实并不多。
但是费县河流众多,土地肥沃,灌溉便利,冬小麦和春小麦的一亩的守成,平均都在三石五斗一亩。
这个产量在整个山东布政使统计数据上,也是位居榜首。
近年来虽然费县的赋税,逐年减少,但每年缴纳的赋税粮,依旧高达四万石。
一个县上缴四万石粮食,总体来说,其实不少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山东行省,可是有九十六个县城。
这还不包括八个州,以及六府府城所在地。
要是每个县城每年,都上缴四万石粮食,一年可是高达四百万石粮食。
足以养活二十万大军一年所需之粮了。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
马车一路前行,来到城门口时,却被值守的衙役所拦住盘问了起来。
头戴着葛帽的韩烈,身上穿着一袭青衫,坐在车辕之上的他,手中拿着一本礼记,一副书生模样。
前车的徐作霖,吴伯胤也是书生打扮。
“在下是商丘来的学子,来此游学,这是我等的路引,还有秀才功名册。”
下车的徐作霖,面露微笑,拱手行礼之余,把身份证明递了上去。
“你们既是游学的学子,入城的人头税,可以不用交,但是车马费必须交,两辆马车,收你一贯钱。”
那名带头的衙役,查看了几人身份无误后,却并没有放行。
而是淡淡一笑,伸手要起了钱财。
“车马入城还要交钱?”吴伯胤一愣,皱眉看着那名带头的衙役问道。
“这是哪门子规矩,你们这分明是欺负我们是外乡人。”
“咋了,你们要不交钱也可以,留下一辆马车滚蛋。”
那名衙役手按刀柄,态度嚣张的盯着吴伯胤。
“几个穷酸秀才,也不看看这费县,可是我们张阁老的家乡,不想惹事的话,最好乖乖听话。”
“否则啊,怎么死你们都不知道。”
“你……”听到那衙役威胁的话语,吴伯胤是气愤的想要反驳时,韩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继位官爷见谅,钱我们交,早听闻张阁老威名,我等来此,也是想要拜访一番。”
“还请官爷通融通融。”韩烈说罢,直接掏出一两银子,塞到了那衙役手上。
那名衙役原本是看上了韩烈他们的马车,主要还是那匹拉车的马。
一看就是一匹好马,不但长得高大健壮,皮毛光滑,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刚才他抬出张阁老名头,不过是吓唬吴伯胤而已,他一个小小的衙役,自然是够不上张四知的。
如今韩烈同样借机抬出张阁老名头,说是要去拜访。
这让刚才还嚣张的衙役,立马就怂了。
看到手中的一两银子,讪讪一笑的他,连忙说道。
“张阁老宅院在城南,最大的一片就是,几位里面请。”
“那就多谢官爷了。”韩烈拱手一笑,看了眼城门口那几个衙役,对着过往行人,盘剥勒索的行径,眼中不由闪过一道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