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晨道，“是的，社会司的司长来了，有个项目需要他支持，正好去陪一陪。”

孙霏琳说，“你这样睡眠不足，身体行不行？”

邵晨说，“那你明早要不要来接我？”

孙霏琳说，“要，可惜我还不会开车，我打算这周就去报名学车。”

邵晨道，“我给你安排驾校。”

孙霏琳答应说好。

同女朋友打了电话，邵晨充了电，精神奕奕地去准备后续的陪同活动。

孙部长的行程一共六天，邵晨回到海城后，全程陪同。

孙霏琳趁着邵晨加班，要去报名驾校。

邵晨为她联系了全市唯一在市区的驾校，最近学车的人还挺多，但报名十分顺利。

孙霏琳报名之后第二天，就把科目一的题目全部刷完了，周二请了半天假去考试。

考完科目一，满分通过。

邵晨还在陪同孙部长，得知她科目一考了一百分，来电祝贺了一番，又笑道，“你这样的，教练会有意见。”

孙霏琳问，“为什么？”

邵晨道，“科目一只要九十分就能通过，非要考个一百分，就显得很强迫症，科目二就有点麻烦了。开车，就强调一个从心所欲，不逾矩。”

孙霏琳笑道，“七十岁以后不能考驾照了，按照这个标准，得心理年龄70岁的人才能考，这也太丧了。”

邵晨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开心。

孙部长周二下午四点多的飞机离开了海城。

邵晨送完了孙部长，终于有时间陪女朋友了。

两个人一起吃晚餐。

坐在粤菜馆的小包厢里，邵晨居然在等菜的时候睡着了。

孙霏琳看着他深深的眼袋，心疼得无以复加。

旁人只看到他在人前的风光，可在这背后要付出多少，谁又能体会呢？

她抱住了他，第一次，他在她的怀里睡。

清新香甜的人，让他获得了安心的一场小憩。

服务生来上餐。

孙霏琳比了个嘘的动作。

餐全部上齐，可邵晨睡得很沉。

她听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

她不舍得吵醒他，有一种爱意，在心上流动。

过了会儿，孙霏琳自己也睡着了。

灯光虽然明亮，但并不妨碍他们拥有了一场很愉快的睡眠。

邵晨是被手机吵醒的。

来电人是左信宏。

邵晨连忙接了，叫了声，“左总。”

左信宏的声音和他的名字一样，很洪亮。

左信宏道，“你小子，谈女朋友了？”

邵晨笑道，“您怎么知道？”

左信宏哼了一声道，“你让小韦帮你安排驾校，还是个年轻女孩，据说身份证照片还挺好看，你说我怎么不知道？”

邵晨道，“给您添麻烦了。”

左信宏却说，“这怎么叫添麻烦？这是好事啊。你妈妈知道了吗？”

邵晨说，“还没有。”

孙霏琳也醒了，在听他打电话。

邵晨捏了捏她的手。

左信宏道，“你妈妈如果知道你终于肯谈恋爱了，一定很高兴，她和我说过很多次了。”

邵晨道，“嗯，缘分来了。”

左信宏说，“有时间来我这里坐坐，你妈妈那里，早点带去看看，她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这一天。”

邵晨道，“我知道，打算今年八月份左右，先去见她的家人。”

左信宏道，“好，太好了，早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邵晨道，“谁都可以不请，左总一定要请。”

左信宏说，“你敢不请我，我自己带酒杀过去。”

邵晨笑道，“那可不敢，不请你，我怕我连婚车都开不出小区。”

左信宏大笑说，“没别的意思，打个电话问问你近况，上次碰到你妈妈，还在为你这事发愁呢，现在好了，你早点和她说说，免得她总为你担心。”

邵晨应了声是。

挂了电话，孙霏琳脸红地含着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啥，吃饭呗，你不饿吗？”

邵晨笑得开怀，他亲了亲她说，“霏霏，你真可爱。”

孙霏琳的小脸红彤彤的。

邵晨道，“是我妈妈的朋友，交警总队的。”

孙霏琳这才恍然，“难怪驾校对我那么好。”

邵晨笑道，“当然了，都是他们管的，能不好吗？”

孙霏琳说，“这么一说，我倒是紧张了，如果我考得不好，岂不是给你丢人？”

邵晨嗯了一声道，“没关系，我们可以选择报喜不报忧，等你考出来了再告诉他们好了。”

孙霏琳问，“驾校会打我小报告吗？”

邵晨反问，“你觉得驾校是不想开了吗？重要学员都过不了，说明他们的教练有问题。”

孙霏琳嘿嘿一笑说，“有道理。”

睡了一会儿，邵晨明显精神好了许多。

说起这趟考察的经过，孙霏琳虽然有些事不太了解，但听得很认真。

听到许市长关心企业出海发展的事，还特地和商贸部沟通，她记得企业出海发展的那份方案是张新华在负责。

孙霏琳道，“对了，张新华还问我要了这次孙部长来调研的汇报稿。”

邵晨已经明白了，说“可能想抄一些内容吧。”

孙霏琳问，“可他写的是下一步的实施细则，这份是情况汇报，有借鉴意义吗？”

邵晨笑道，“他只是为了交差而已，你以为他来这里挂职是为了什么？”

孙霏琳道，“当眼线。”

邵晨点了点头。

孙霏琳道，“幸好，我给他的是周琪给我的那版，反正基本没什么可用的。境外处给周琪的内容也残缺不全。”

邵晨说了句，“小农思想，怕别人抢功劳，所以把材料都捏在自己手里，其实别人也不是傻子。”

孙霏琳问，“你是说冯艺慈？”

邵晨道，“魏永法也是一样的，张新华已经和魏永法吵过架了，魏永法还来同我告了状。”

孙霏琳作为一个小卡拉米，这些事自然是不知道的。

邵晨吻了吻她的额头说，“所以，提升自己最重要，一心想着打击别人，自己没点本事，最后还是要吃亏。”

孙霏琳想到这次处处吃瘪的赵跃明，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过，赵跃明虽然在孙部长调研时候吃了个瘪，却很能折腾。

四月中旬，又抓着综改处、高技处和地区处，让他们配合拍摄海城科技创新的成果宣传片和宣传版面，要去参加开放35周年的纪实展。

这件事又交给了周琪在负责。

孙霏琳很奇怪，“为什么赵跃明要力推周琪？”

邵晨一语道破其中的奥妙，“周琪是林纾雨一手弄进机关里的，后来推荐给了赵跃明，赵跃明力挺她，一方面想要培植自己的人马，另一方面，谁知道他们背后有什么利益关系？”

孙霏琳问，“你是说，行贿吗？”

邵晨扯了扯脸皮说，“霏霏，心知肚明就好，这种事，不能说。”

孙霏琳闭了嘴。

但不免对委里的人情，又有了一重防备。

表面看着是关系，背后实际都是利益。

这就是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