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未来可能会有麻烦,但饿着肚子也不解决问题。
先吃饱再说。
孙霏琳坐下的时候默默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
唔,恋爱使人胖。
一碗米饭搭配红烧肉和响油鳝丝,把烦恼都吃进肚子里,今日饭今日先吃,明日烦恼明日再说。
再来一份清炒鸡毛菜,就是荤素搭配的完美一餐。
吃饱了肚子,孙霏琳大脑放空,也没什么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同邵晨讨教起了文化出海的问题。
邵晨从文化差异,到宗教渊源,再到政治博弈。
溯源了这个问题背后的根本。
孙霏琳原先在查资料,还没想那些,听邵晨说,她问,“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邵晨道,“没办法,参加的培训多,不懂也能装懂了。”
孙霏琳说,“我以为培训就是拿来干活、睡觉和玩手机的。”
邵晨说,“可以多开啊,一耳朵听讲座,一手玩手机,偶尔打个盹,都不耽误。”
孙霏琳笑得跟个小猪咪似的。
邵晨说,“现在还多了一件事?”
孙霏琳抬头看他。
邵晨说,“给你发消息。”
孙霏琳:“嘿嘿嘿。”
不过她觉得,邵晨也是谦虚了。
他是个很勤奋的人,中午偶尔去他办公室,都能看到他在看书。
而且他看书速度很快。
孙霏琳晃着他的手臂说,“我挺崇拜你的。”
邵晨说,“我挺喜欢你的。”
孙霏琳的嘴张成“O”型。
邵主任这是进化了吗?怎么能把情话说得这么顺溜?
邵晨看她这个反应,问,“怎么了?很意外吗?你不是吗?”
夺命追问。
孙霏琳合上嘴,用力点头,以示真诚。
邵晨戳了戳她,真软。
两个人靠在一起走,走得歪歪扭扭。
情侣就是这么讨人嫌,连走个路都走不好。
市中心的人行道狭窄。
两个人挡了行人的去路。
行人超了人,回头看了一眼他俩,眼里写着:有病。
病入膏肓的两个人却浑然不介意那刻薄的目光,继续走“之”字型路线。
因为这样能走久一点。
路边有一家卖丧葬用品的店,这两天生意很好,都已经很晚了,还有人进店里要买香烛。
邵晨拉着孙霏琳道,“明天要去看妈妈,让我去买点香烛和菊花。”
孙霏琳陪着邵晨去挑选,指点着邵晨该买点什么。
邵晨心疼她幼时丧母,买了东西,牵着她说,“虽然不想和你分开,但明天得早起,我先送你回去。”
孙霏琳也靠着他说,“我也不想和你分开,最好天天粘着你,你会不会嫌我烦?”
说到这里,小丫头居然叉腰瞪他了。
小丫头的脾气也是长起来了。
邵晨笑着说,“怎么会呢?”
孙霏琳说,“热恋期之后不就是冷淡期了吗?”
邵晨纠正道,“是平淡期,无非是两个人渐渐从热恋的状态回归到原本的生活中。”
孙霏琳“哼”了一声说,“到时候就会嫌我烦了,跟你发消息也不回。”
邵晨说,“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敢不回霏霏大人的消息?”
孙霏琳说,“开保密会议手机交保密柜的时候,你自己说,有没有?!”
邵晨,“有。”
孙霏琳说,“你看,你就是嫌我烦了,原先我就我怕你对我冷淡了,你是大主任,我是小试用期……唉……”
这也可以的吗?
难怪以前楚匀翔恋爱的时候经常头疼。
无理取闹是不是女孩子的必备技能?
邵晨说,“以我们现在这样约会和见面的频率,我们的热恋期能维持很久。”
孙霏琳说,“是啊,你实在太忙了,都不理我。”
邵晨抱住她,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说,“是我不好,霏霏大人,我陪你的时间的确太少了。”
孙霏琳说,“算了,我大度,原谅你了。”
小丫头是懂得PUA的。
邵晨说,“谢谢霏霏大人宽宏大量。”
孙霏琳洋洋得意,她说,“其实我还挺享受这种带着点酸酸的热恋感觉的。”
邵晨说了句,“傻丫头。”
傻丫头笑得傻乎乎的,但在街灯下,她那对梨涡是那么的动人,让邵晨忍不住一吻再吻。
次日一早,为了避开祭扫的大客流,邵晨清晨五点就到了孙霏琳家门口。
孙霏琳定了闹钟,却因为太困,关了闹钟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六点半了,她连忙要给邵晨打电话,才发现邵晨早上五点十分给她发来过一个消息,是说他到了。
孙霏琳连忙给邵晨回了个电。
邵晨来了,眼睛里还有些红血丝。
孙霏琳心疼道,“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呢?你该敲门的。”
邵晨却说,“怕你太累,想让你多睡会儿。”
孙霏琳有些内疚地说“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邵晨摇了摇头说,“没事,我猜到了,所以在车上又睡了会儿。”
孙霏琳说,“你等等,我马上就好,就刷个牙。”
邵晨就见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飞快地冲进狭小的浴室刷牙洗脸。
洗脸的样子,极度潦草。
这般模样也是很可爱的。
邵晨就一直看着,目光没有移开过。
孙霏琳用郁美净抹了脸。
邵晨走过去看了一眼,嗯,配方很温和。
孙霏琳的皮肤本来就好。
也就偶尔来大姨妈的时候,会爆两颗痘痘。
其他时候,都无比光滑。
青春洋溢。
他吻了吻带着奶香味的脸蛋。
孙霏琳穿了外套,匆匆忙忙地拿了水杯,站在门口穿了鞋说,“我好了,我们走吧。”
邵晨却不疾不徐,拿了梳子,细心地为她梳了头发说,“去见妈妈,要干干净净的,不然妈妈会担心,想着我是不是没有照顾好你。”
这话可真是温情。
孙霏琳的眼圈一红,双目晶莹。
她说,“妈妈看到你一定很高兴,嗯,爸爸看到你本人也会高兴的。”
邵晨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子说,“好了,走吧。”
到达陵园的时候已经晚了。
正清明,人山人海,车都无处停。
但邵晨气定神闲,默默等着已经祭扫完了的车走,稳稳地停了车。
跟着孙霏琳进了陵园,今天都是来祭扫的人。
来到孙霏琳妈妈的墓碑前。
孙妈妈在照片上,年轻又温柔。
生年太短,实在可惜。
这是双人墓。
孙鸣已经在妻子的墓旁,为自己留了位置。
邵晨其实挺羡慕这样的家庭。
虽然霏霏的母亲早逝了,但霏霏一定是被爱浇灌长大的孩子吧?
他看向孙霏琳,孙霏琳也看了看他。
邵晨点了香烛,献了花。
他说,“阿姨,第一次来见您,我是邵晨。”
孙霏琳站在一边,看着他对着妈妈的墓碑,鞠了三个躬。
她眼睛酸酸的,她对妈妈说,“妈妈,我很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希望你同意。”
清明时节,大多是阴天。
早上飘了点小雨。
天空阴沉沉的。
可此时,阳光却露了脸。
洒在了人来人往的公墓里。
乌云镶了金边。
清风摆过。
妈妈的容貌,早已定格。
孙霏琳被邵晨牵了手,他的手握了握她的,无声地安慰着她。
孙霏琳说,“没事的,我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妈妈走得很突然,从病发到宣布死亡,只有半天时间。当时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过了一天,才开始难受。后来,每次看到和妈妈相关的事物,就会难过一阵。现在,我已经接受了。”
孙霏琳静静地看着母亲的墓碑,父亲今天上班,但上周来过了。
母亲的墓碑前,干干净净。
孙霏琳对妈妈说,“妈妈,放心吧,我现在很幸福。”
他们握着对方的手,彼此对望。
从陵园出来,上了车,邵晨微微开了些车窗。
孙霏琳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邵晨揉了揉她的脑袋。
孙霏琳笑道,“今天头发还是你给我梳的呢,忘记告诉妈妈了。”
邵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