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的确说过，但他的意思是，此生绝不会背弃沈宁，除非死别。

然现在却成了沈宁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

她甚至都不愿再与他说一句话。

楚景恒再次行至悬崖边上。

刘公公见此，生怕皇上一时冲动跳下去，故当即上前劝道：“皇上，您且稍安勿躁，兴许，兴许娘娘她……”

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别说是一线生机了，只怕是死无全尸。

刘公公实在说不出违心的安慰话，又不敢欺君，故只能沉默。

楚景恒低眸看向脚下的深渊，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他始终无法相信，沈宁就这样没了。

“刘公公。”

“奴才在。”刘公公当即应声。

楚景恒沉默了良久才道：“方才，你也看到了是吗？”

刘公公不敢妄言，故一脸为难道：“回皇上，奴才方才……”

“你说吧！朕恕你无罪。”

刘公公这才小声回道：“方才崖壁上的人，确实与皇后娘娘十分相似。”

十分相似，那就是了。

这时，负责搜查寺院的御林军统领来报：“室内并未找到皇后娘娘的身影。”而后又道：“要不，臣带人下山去找找看？”

意思是想搜寻崖底。

方才不止楚景恒一人看到沈宁跳下去，跟来后山寻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只有楚景恒不愿相信沈宁真的跳下去了。

那般决绝，甚至不愿与楚景恒道一声别，亦不肯再给他任何机会。

“皇上……”

楚景恒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尽管他无法接受，可最终还是……

“搜！”

“一定要找回皇后！无论是生是死，朕都要见到她！”

御林军统领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为难。

大寒山地势陡峭，又这么大的风雪，听说冬季附近还有狼群出没。

想要下到崖底找人，恐怕不易……

君令不可违，哪怕再难也要去寻，毕竟那是大楚的皇后娘娘。

山上的御林军除了看守辛夷姑姑和半夏的人以外，全部人马都下去寻了。

楚景恒瘫坐在悬崖边上，神情麻木，任由山顶的风雪将他覆盖。

大年三十这日，本是团圆之日，可如今却只剩下他孤独一人……

山上的雪越下越大了。

刘公公见他眉梢都被风雪掩盖，心中不免担忧：“皇上，天气严寒，龙体要紧，您先回寺中暖暖身子吧！”

楚景恒没有动弹。

他现在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在这里等候沈宁的消息。

“刘公公。”

“老奴在。”

“皇后是不是不要朕了？”他问。

刘公公听他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眼前的年轻帝王，因为皇后娘娘的确是不要……

否则，也不会这般决绝的跳崖自尽。

“娘娘素来仁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楚景恒闻言，并未被安慰到。

他再次看向眼前深不见底的悬崖，哪怕是一块石头扔下去，估计也会粉碎，更别说是人了。

宁儿，你就这般想要逃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