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其实我们都没错。
她们成家生儿育女那么多年,我说我要帮你独立,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杜大妮摇头,“娘,这不是笑话。”
“我们只救那些求救并且坚定自救的人,这是您跟我说的道理。”
“如果她们嘴上抱怨,却没有行动,不想爬出深渊,你怎么拉都是没有用。”
“有些人的一辈子都是在不断抱怨,还要拉着身边的人一起抱怨。”
“你让她走出来,她就会有一大堆,一大堆的理由。
其实,她只是通过一轮轮的抱怨去获得自已,而不是走出来。”
张春花赞赏地看着儿媳妇,“大妮,你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你这番话真是说到娘的心坎里。”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圣人的话真对。”
杜大妮害羞地笑了笑,“都是这些年娘你教得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能看清楚我的事情,却看不破自已,我也一样。
所以我们互相帮忙,互相成就。”
张春花无比欣慰,“说得真好!
大妮,我们都要互相成就,不但是你我,是所有想自救,坚定自救这条路的人。”
她们婆媳心灵得到了救赎,周子煜这边头都要大了。
他想让周大海死刑,可他的同门,下属,上司全部都不同意。
知府大人,特意从府城跑过来,嘴上说着不让他做错误的判决,实际上就想要代替他判这场官司。
他只好请国公爷来,大家一起商量。
“周大海打死亲生女儿,反而要讹诈女子互助会,这种行为要是判无罪,或者轻轻翻过去,那往后女子的安全谁来维护?”
“知府大人,您想一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边,是一个你认识的姑娘,马上就可以开启新生活却被她爹给打死,你难道不想主持公道吗?”
周子煜不懂他们为何都这样冷漠。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男性,对女性的死,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只是死了一个女儿而已,杜大海还有其他孩子要养,还有其他女儿。
这就是他们的说辞。
“孩子不是父母的所有物,他们是人,是大周有户籍的老百姓。”
“荀知府,你的律法还清楚吗?”
傅瑾奕盯着他的眼睛。
荀知府擦擦头上的汗,“国公爷,下官当然记得。”
“可这个案子属于家务事,哪家父母不打孩子,而且当时杜四妮并没有死,是女子互助会的箫女医没有及时救治,才导致的死亡。”
“周县令,死者是不是我身边的人,不是本案的关键。
本官劝你不要意气用事。
这个案子要是处理不好,你们灵台县要乱。”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毕竟国公爷跟周县令搞了那么多事情。
现在民愤大着了,这要是乱了,他的乌纱帽可就没了。
“如果乱了,本国公自会处理。”
“荀知府,如果你为官的初心乱了,心中的正义乱了,那可就是大事。”
“如果反过来,今天是女儿打死了父亲,想必大家都没有异议,一定是判死刑。”
“为什么父亲打死女儿,你们就坚持无罪,或者打几板子,训斥几句,就要将人放走。”
傅瑾奕第一次跟官员打交道时,说了这么多话。
虽然他是国公爷,这个事情,如果荀知府坚持要周子煜放人,还真就不好办。
如果周子煜违抗上峰的旨意,判杜大海死刑,那他也会被检察院提走。
以后且不说能不能当官,要不要蹲大牢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