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菱在一众贵女中,看到了薜嘉仪。
薜嘉仪脸色异常难看。
她一早就将叶青菱当成了对手,后来见施宥安对她态度不同,也猜出了施宥安对她有情意。
可施母在外人面前,之前对叶青菱态度都不冷不热的,现在却这般热络,猜测她兴许已得了施家人的认可。
或许过不了多久,叶青菱便要嫁入施府了。
一想到她身份那般卑贱,却能得施宥安青睐,自已身份那般高贵,却被施宥安羞辱,她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
叶青菱此时可没心思去琢磨薜嘉仪。
她一进尚书府,便开始寻找宁烈的踪迹。
本以为他仍会扮作小厮,但不停有小厮搬酒送菜进内院,却并不见他的身影。
“宋姑娘在找什么?”
见叶青菱左顾右盼,近旁一位贵女忍不住问道。
叶青菱摇摇头。
“叶姑娘莫不是在找施大公子?”
那女子拿了帕子,轻捂着嘴,轻笑着解释道。
叶青菱一怔,今日这宴会,施宥安也会来?
“施大公子是男客,现正在前院呢。听闻今日尚书府准备了颇多节目,打马球、蹴鞠、投壶、赏花,男子与女子都能参加呢。”
叶青菱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其他贵女对她都是表面热络,其实心里忌惮得很,可这位女子看神色却是相当温和,对她无嫉也无恨。
“我叫江月茹,是翰林院修撰之女。我与四小姐曾是闺中好友。”
叶青菱隐隐想起,之前施宥宁和她提过,薜坤曾经垂涎施宥宁,被施宥安拒绝后,薜坤便盯上了她的好友,玷污了她的清白后,强娶了她。
想必就是眼前这位江小姐了。
再看头上梳的是妇人发髻,髻上似还别着一朵白花,应当是她无疑。
叶青菱对她颇有些同情,可看她脸上,并没有悲色,想来并不为薜坤的死伤怀。
她朝她点了点头:“江小姐。”
江月茹也冲她点点头,目光望向被贵妇们簇拥着的施母,笑着说道。
“今日施夫人甚是繁忙,怕是无暇照看宋姑娘了。宋姑娘若不嫌弃,便跟着我吧。”
叶青菱笑着点头。
江月茹想来也是担心她从云州出来,不懂京中礼仪,会在宴上出丑吧。
她虽无需人带着,但也不会无端拒绝她人好意。
两人正聊着,冷不防旁边响起一道尖酸的女音。
“丈夫刚死,出来抛头露面不说,还笑得这般开怀,真是不知羞耻。”
不用抬头,叶青菱都知道,说话的人是薜嘉仪。
她这话显然是冲江月茹说的,可目光看的却是叶青菱。
江月茹神色微怔,脸上闪过一抹厌恶,却什么也没说。
薜嘉仪轻蔑地看了眼江月茹。
她们虽是姑嫂,但江月茹父亲官职低,她本人又不受薜坤宠爱,以前她还会看在施宥宁的面子上,对江月茹以礼相待。
现在她与施家撕破了脸,又和叶青菱杠上了,现在看江月茹和叶青菱关系不错,心下颇不是滋味。
江月茹已经让着她了,她仍然不知收敛,继续骂道。
“真是臭味相投,一个丈夫刚死便出来交际,一个名分未定便跟男人回家……”
叶青菱没有回她,却蓦地伸出脚,在她小腿处一扫。
薜嘉仪一时不察,腿下一软,只听“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叶青菱面前。
叶青菱伸出手捂住了嘴,一脸诧异地看着跪着的薜嘉仪。
“薜小姐,我上次虽救了你的命,但你要道谢也不必下跪呀?”
“你真是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