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一个多时辰过去,她们的马车挪动了不足三米,车边的早点摊贩,夫妻俩都收摊回家了。
姜晚笙隐隐有种不安,想不明白,她掀起窗帘,看到街道上有人骑马而过,扬起飞尘。
看起来进城丝毫不受限制。
到底是什么原因……
“垫垫肚子。”曾芸拿给她一块鲜花酥饼。
很适时,她正感到腹中饥饿。
姜晚笙道了谢,用一张帕子接过,甜香袭上鼻尖,她眼神四处看,突然一个想法浮上来。
她直直地看向一长溜各种颜色的马车,瞳孔缩了缩,既有惊又有惧。
该不会,这城门戒严,是堵她的吧?
姜晚笙没有第一时间往这方面想,因为城门关卡属于国事,沈卿玦虽然在对她一事上过于恶劣,可于政事也算得上宵衣旰食。
不至于这么小题大做。
夕阳缓缓地垂落城楼,凹陷的石墙上,仿佛挂着一枚圆果。
总算排到她们近前。
城门守卫嗓门极大,“车里的人全出来,出来出来,站好。”
“谁抱的狸奴,拿下来。”
“这箱子里装的什么?打开。”
“快些。”
姜晚笙探出半个脑袋,脸上系着面纱,眼眸一紧,有些恐慌,她嗓音低柔,“这样查下去,若真是……”
是抓她的话,那哪里还有生路可言。
装狸奴的小盒子都要打开看,更何况她们车上这个能藏人的木箱,简直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晚笙还正犹疑,见一位守门官兵,捧来一盆水,要那车上下来的姑娘,当众洗脸。
那姑娘穿着桃红,脂粉浓香,听闻要洗脸恼羞成怒,“哪有这样的规矩,我不洗,我不出城了,我回家去。”
她骂骂咧咧提上裙边往回找,丈夫慌忙拉她,咔嚓,一把长枪横在了两人跟前。
“上头有令,凡是查到一半,逃脱盘问转而回城的,一律严加看管。”
两个人哆哆嗦嗦,对视一眼,吓得只能听从命令。
铜盆里很快浮了一层红粉胭脂,金光闪闪,那姑娘闷着声,像换了个人,守卫仔细看她两眼,挥挥手,让他们两人去过下一道筛查。
车厢里,气氛悄然地静了下来。
姜晚笙心口发虚,额头浸出细密的冷汗,她撩帘子要下车,“我在这,你们大概是出不了城了。”
她刚站起,手腕被人拉住,曾芸让她坐下,温声道:“我载你渡船,走到河中将你放下,算什么道理。”
“可是……”姜晚笙百感交集。
曾芸淡定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多给他些银钱便是。”
前面一辆马车的一男一女遭受了重重打击,才得以出城,轮到她们这辆,巧儿得了指示,下车给守卫塞了一把铜钱,“我们夫人有急事,您行个方便。”
守卫低头看一眼,脸色严肃将人推阻开,“去去去,说什么都不好使,谁来都一样,盘查过了才能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