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么问？”宣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知道大家都不愿意让我做皇太女，可为什么呢？就因为我是女孩吗？”

“是的，就因为你是女孩。”宣姝没有回避，坦然承认。

她不想欺骗女儿，更不想让她活在一个虚假的、被粉饰过的世界里。

别说如今的世界了，就算是现代，在那些看似所谓公平之下，其实依旧对女子没有公平之言。

裴云昭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的小脸上满是不解和困惑。

“那他们也太可笑了，”她的小拳头紧紧握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只要能治理好国家，是男是女很重要吗？”

“云昭，你记住。”宣姝伸手抱住自己的女儿，“你能不能治理好国家，很重要。至于你是男是女，那不重要。”

裴云昭当然知道，她从未因为自己是女子，而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皇位。

相反，她觉得这天下只有自己，才能够接替父皇的皇位。

“母后你放心吧，若是有人不愿意让我做皇太女，那就先杀了他们。”

宣姝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才四岁的女儿。

“你……”

裴云昭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露出一副单纯的模样来，“我怎么了？母后？”

就在这时，裴珩回来了。

“父皇！”裴云昭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宣姝的思绪。

宣姝抬头，就见裴珩大步走了进来。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更加威严。

裴珩走到裴云昭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云昭今日又和你母后学了什么？”

裴云昭仰起小脸，笑得一脸灿烂：“回父皇，儿臣今日和母后学了下棋。”

“哦？”裴珩挑眉，看向宣姝，“云昭棋艺如何？”

宣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云昭还小，慢慢教便是。”

夫妻多年，裴珩立马察觉出她有些不开心，于是对裴云昭温声说：“云昭，我和你母后有事要说，你先回去吧。”

裴云昭立马从宣姝怀里出来，穿上鞋子，恭敬行了一礼，“那儿臣先行告退。”

眼瞧着裴云昭走远了，裴珩才走到宣姝身边。

在朝堂上那个冷面无情的男人，在宣姝面前柔情四溢，要是让那些人瞧见，指不定也会被吓一跳。

“小姝儿，对不起。”

现在裴珩说对不起已经说的很溜了，这么多年来他就信奉着一个有错先认的态度。

宣姝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棋子，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常：“你为什么突然要立她为皇太女？”

没有质问，没有愤怒，只是平静的询问。

可越是这样平静，裴珩的心里越是没底。他了解宣姝，她向来不喜欢把情绪表露在外，越是生气，越是平静。

“小姝儿……”裴珩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入手一片冰凉。他眉头微蹙，将她的手拢在掌心，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早日立，早日稳定局势。”裴珩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显然是带着哄意。

宣姝看着他，没有说话。

片刻后，宣姝才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云昭她还那么小……”

“不小了，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封为皇太子了。”

宣姝瞪他一眼，“可她是我得女儿，你当年受多少苦？如今，我的女儿不光要受你当年的苦楚，还要因为她是女孩的身份增加更多的动荡！”

“而且你，居然连跟我商量也不商量，就自己做决定！”

“裴珩，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