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茶盏值多少银子？”裴呈的声音稚嫩中带着几分阴冷。

“回、回小公子的话，这茶盏是您最喜欢的那套……”小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

“啪！”竹条狠狠地抽在小丫鬟的背上。

“我问你值多少银子，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裴呈冷笑一声，“既然你赔不起，那就用挨打来记住这教训。”

卫九昭站在暗处，看着那个稚嫩的面庞上浮现出的残忍笑意，不由得蹙眉。

这般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日后若是当了储君，只怕……

“九公子来了。”

身后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裴呈这才注意到卫九昭的存在，连忙丢下手里的竹条，规规矩矩地行礼。

“卫大人。”

卫九昭收起折扇，笑眯眯地看着裴呈。

“这是怎么了？”

裴呈不确定他看了多久，只笑着说：“这丫鬟偷懒不说，还把太子殿下送我的茶盏打碎，所以该罚。”

卫九昭走近几步，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打碎茶盏？”

“是啊，那套茶盏是我最喜欢的。”

裴呈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卫九昭轻轻敲了敲折扇，目光在裴呈脸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那小丫鬟。

不得不说，这裴呈倒挺聪明，知道打人不打脸，也知道竹条打不死人。

管事领着小丫鬟退下，院子里只剩下卫九昭和裴呈。

“卫大人找太子殿下有事吗？”

裴呈仰着小脸问道。

卫九昭摇摇折扇，“是啊，确实有点事。”

“太子殿下在书房。”

裴呈乖巧地指了指方向。

卫九昭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他回头看了眼裴呈。

小小的身影站在阳光下，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

可那双眼睛里，分明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阴冷。

书房内，裴珩正在批阅奏折。

外头的日光跃进他的白发上，手边还趴着一只金色小猫。

“跃金。”

卫九昭唤了小猫一声，跃金知道有人在喊自已，却也只是动了动尾巴，然后继续趴着睡觉。

“哼，小懒猫。”

裴珩头也不抬问：“过来做什么？”

卫九昭站在书房内，看着裴珩专注批阅奏折的模样，手中折扇轻轻敲击着掌心。

“方才在院子里看到一出好戏。”

裴珩的笔尖微顿，却并未抬头。

“那个叫裴呈的，正在院子里用竹条抽打一个小丫鬟。”卫九昭慢悠悠地说，“说是因为打碎了茶盏。”

裴珩依旧低头批阅奏折，仿佛没听见一般。

卫九昭在他对面坐下，跃金突然伸了懒腰跳过来，一跃上了案几上，卫九昭伸手逗弄小猫，金色的小猫懒洋洋地抬起头，蹭了蹭他的手指。

“那孩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是够狠。”卫九昭收回手，“打人的时候，眼神冷得吓人。”

裴珩说：“我知道。”

卫九昭挑了眉，也是，太子府里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到底是他多余关心了。

然后就听裴珩嗓音冷然的说：“正好有一事，孤想让你去做。”

“什么？”

“成国公前两日请辞一事孤觉得有蹊跷，你帮忙查一查他私底下都与谁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