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查也学他，拿空杯子，坐在他那张桌子隔壁的椅子上。

倒茶水，品茶。

“你有病？”糯猜瞪眼睛看过来，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

“没有。”素查一点儿都不生气，继续品茶。“味儿不错，好茶。”

“这里不欢迎你。”糯猜横眉立目。

“我知道。”素查吹两口茶杯上方热气，“烫了点哈。”

“你故意气我呢？是吧？”糯猜咬牙道。

“多心了啊，老弟。”素查伸胳膊，够糯猜肩膀。

糯猜闪肩膀躲开，嫌弃道：“少跟我称兄道弟。”

素查耸肩膀，“让我见小嫂子一面，咋样？老弟。”

糯猜站起来，气呼呼向门外走。

素查立刻跟上。

糯猜门关到一半，被素查伸过来的手臂挡住，贱兮兮道：“我还没出来呢？大使馆里面，可不兴动武。”

“我要去厕所。”

“巧了，我也是。”素查发出邀请：“一起啊？”

糯猜满脸黑线。

人的脸皮厚成这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随你便。”

素查上前两步，同他并排，“你大便还是小便？”

“别跟我说话！”糯猜要被气疯了。

“我就是问你一下。”素查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一团卫生纸，客气道：“你上大号没有纸的话，我这有啊，甭客气。”

“放心，这纸只是看起来破。但，它是干净的。我绝对没用过。”素查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糯猜忍无可忍，停下脚步，面向他，吼道：“你走不走？”

“不走。”

不走？

糯猜喊人，“把他给我拖出去，看着他，不准再让他进来！”

楼梯口处的两位安保人员，走过来，对素查道：“请你离开。”

“我来接人的，没接…诶！”素查被两人架胳膊拖走。

耳根终于清净的糯猜返回自已办公室。

他坐在转椅上，拨打Z先生电话。

Z先生接听。

“Z先生，你若是还不想跟我撕破脸皮。再对夏栀动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大侄子是在哪受了气，找我泄火来了？”Z先生不紧不慢道。

大侄子！

老弟！

他年龄小，就要被这样称呼来称呼去！

糯猜在他面前不用装，“你别以为你现在高枕无忧了，逼急眼我现在去告诉封寒，你的实验室地址。”

“看看他会不会毁了你这几年所有的心血！”

“你不会。”Z先生依旧淡然，“昨夜，你父亲和妹妹全被他杀了。”

血浓于水，他们父子关系虽不融洽，但没到仇敌的地步。

“你他妈当我是傻的？！”糯猜爆粗口。

“我父亲和妹妹死在谁手里，你我都心知肚明。”

“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比起你来，自在得多。”

Z先生，你有一个爱得要死的女人！

“威胁我？”Z先生语气冷漠。

“对！”糯猜眼里杀意涌动，额角青筋若隐若现。

“我没得到过夏栀，她死了，于我而言，只不过是失去爱慕不成的白月光。”

糯猜没说接下来的话。

那个女人于你Z先生而言，不只白月光那么不简单。

能让你为之一夜白头的女人，应该比命还重要吧。

“猜，有些话你没说，但想了就是错。”

糯猜冷笑。

跟他玩心理博弈。

他才23岁，比一个40岁身心成熟、城府极深的男人，确实嫩得多。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我不会打主意到你女人身上，你也别一直逼我。”

“你在说什么？我从头到尾没提过你那小姑娘的名字，是你自已气成这个样子。”

Z先生啧一声，“年轻气盛。”

糯猜用力咬后槽牙。

他讲不过老谋深算的老男人。

“送你一件礼物，你会喜欢。”Z先生语气如常，似乎他邮寄的东西，只是一件寻常物品。

“什么东西？”糯猜疑惑道。

“到了自已看，别乱用。”Z先生提醒他后，挂断电话。

糯猜盯着屏幕上Z先生的名字。

明明是自已主动打电话，那边却好像预先知道这通电话一样。

被人算准一切的感觉很糟糕。

糯猜将手机丟在桌面上。

我很好奇，你跟封寒谁会笑到最后。

是谁都没关系。

因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糯猜信步走向窗边。

“吱吱吱！”信号报警器响起提示音。

靠！

他被碎嘴那小子气得，进门后忘记来这里检测一下。

被钻了空子。

糯猜掏出衬衫口袋里的微型窃听器。

封寒现在知道Z先生的存在了。

这样也好。

这一天早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