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人的命，换一个没出生的孩子。”

“夏栀，考虑好告诉我。”

封寒一跃，双脚稳稳落地。大步流星走到门前。

夏栀看着那个魁梧漠然的背影，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我要去一趟T国，回来给我答案。”

“咕咚—”门被关上。

屋子里蜷缩着的小姑娘打一个激灵。

答案？

她有选择吗？他根本没给她其他选项。

不要这个孩子，她不管其他人死活了吗？可是，要孩子…她这辈子都要跟他纠缠不清。

绝望、无助…

怎么做是对的？

不知过了多久，瘫在床上的小姑娘动了动。

摸索到手机，找到微信联系人‘沈家大小姐’，编辑消信发送：佳芮，不用给我准备那两样东西了。

她已经知道结果。

那个药，她也猜到，应该是防止呕吐的。

夏栀看一眼屏幕左上角时间，夜里3：50，她大概睡了。

刚这样想着，‘沈家大小姐’消息过来了：为什么，疑惑表情。jpg？

栀子花：他摊牌了。

沈佳芮视频电话发过来，夏栀按红色按钮拒接。

她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不想任何人看到。

一滴泪自眼尾滑落。

每次她都以为自已眼泪快哭干了，结果没多久，又流出来。

“叮叮叮，”微信消息，响个不停。夏栀翻看。

沈家大小姐：为什么不接？

沈家大小姐：到底什么情况？摊牌什么？

沈家大小姐：夏栀，你要急死我是不是？

沈家大小姐：你怀孕了？！

沈家大小姐：说话！回消息！

栀子花：嗯。

沈佳芮视频再一次发过来，夏栀考虑几秒，还是接听了。

视频里，沈佳芮只看夏栀这边一片漆黑。“开灯。”

“就这样说吧。”夏栀嗓子哑得厉害，像几天没喝过水似的。

“你哭了？”

“嗯。”

“封寒这个杀千刀的，他怎么这么没人性啊！”沈佳芮气焰嚣张，越说越来劲。

“我干脆豁出去跑到封家，臭骂他一顿。”

沈佳芮也就是在气头上，逞口舌之快。她当然知道封寒的名号，也从夏栀这里比传言中了解的更多。

信心不足，气势弱下来，“说不定能把他骂开窍了？”

“是，说不定…你舌头被他割了。”

沈佳芮一时语塞，“我向着你，你怎么还吓唬我呢？没良心。”

夏栀看着屏幕前没心没肺的傻丫头，有些羡慕，又怕她受伤害。

“佳芮，樱花树下站谁都美，你的爱给谁都热烈。”

“邵思齐也许不错，但你值得更好的。”

沈佳芮鼻子一酸，“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我那点儿事。”

瞌睡虫大半夜不睡觉，还那点儿事。

沈佳芮又把话题绕回夏栀身上，“这孩子在你肚子里，任凭你想怎么处置，他能耐再大，有用？”

“你不会舍不得吧？别心软啊，栀。”

夏栀眸光暗淡，“我没有舍不得，我没有选择。”

沈佳芮没懂，“什么意思？”

夏栀没解释，只问道：“你怕死吗？”

沈佳芮对着屏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说呢？”

“我被蚊子叮个包，我都得抹好几天的风油精。”

夏栀偷笑，“好傻。”

“好好睡觉，晚安。”夏栀说完，不等沈佳芮回话，结束通话。

活着。

我们都要活着。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快乐，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