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王府。
毅王爷听闻南阳侯夫妇的来意后,对退婚之事不置可否。
直到南阳侯保证,不会既因为儿女婚事影响两府世交,也依旧会钱财支持毅王起事。
毅王才答应了退婚。
谁知,李烨知道后,一向听从父王之命的他,竟然和毅王大闹了一场。
说什么也不肯退婚。
纵然挨了毅王的家法,也不肯就范。
南阳侯府。
檀心躺在床榻上,正在深思。
那日在猎场,在她性命攸关之际,那个从小到大都说自己最疼她爱她的李烨犹豫不决,而仅有几面之缘的文悬,却为她挡刀,甚至险些丧命。
此刻,萧檀心闭上眼睛,仍能听见刀锋刺入血肉的声音,仍能看见文悬苍白如纸的面容,以及他最后望向她的那一眼。
无比温柔,却带着她读不懂的深意。
“姑娘……”青柳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世子爷又来了,说今日若再见不到您,就待在府里不走了。”
萧檀心微微蹙眉,冷声道:“他不走,就让他待在府里吧。待一千年一万年,我也不要去见他。”
青柳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可……可文公子也来了,说是来向您辞行。”
萧檀心猛地抬头:“什么?”
南阳侯府,李烨一身玄色锦袍,直挺挺站在厅堂中。
过往的下人纷纷侧目,他却浑然不顾,只是死死盯着厅堂的入口。
文悬站在一旁,面色仍有些苍白,肩上缠着的白纱隐约可见。
他神色平静,仿佛那日的舍命相护只是分内之事。
萧檀心走进厅堂,目光扫过李烨,却径直走向文悬:
“你要走?”
文悬微微一笑,拱手行礼:“属下伤势已无大碍,但世子命我即日启程,前往北疆戍边。”
萧檀心瞳孔一缩,猛地转头看向李烨:
“二哥,你为什么赶他走?”
李烨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身为侍卫,救你原是本分,何须你如此挂心?”
萧檀心怒极反笑:“本分?他差点为你口中的'本分'送命!而你——”
她声音发颤,“在生死关头,选择的是你的前程,不是我!"”
李烨脸色骤变,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檀心!我若不去护驾,便是抗旨!到时候别说娶你,整个李家都会受牵连!更何况,最后,你唤我之时,我不还是为你抗了旨。”
萧檀心狠狠甩开他的手,冷声道:
“是吗,那就多谢二哥了。从今往后,小妹一定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李烨听罢,面露痛苦之色,凄声道:
“檀心妹妹,你当真要这样诛我的心吗?”
“并非如此,二哥,你没有错。”萧檀心回应道,“关键时刻,你选的是你的前程,你的家族,这本就是你应该做的。”
说着,她移开视线,看向旁边的文悬,轻声道:
“可我要的,是一个在生死关头,会毫不犹豫选择我的人。这一点,二哥是做不到的。”
李烨冷笑:“呵,毫不犹豫地选择你?檀心,他不过是个奴才,为主子死是天经地义!”
“而我,才是你要相伴一生的夫君!”
“萧檀心,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奴才,跟我恩断义绝?你知道他的出身是什么吗?他的生母是一个娼妓,他是娼妓之子!”
这句话宛如利刃,狠狠刺进萧檀心的心口。
她缓缓后退一步,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散殆尽:
“我萧檀心待人接物从不看身份高低,只问一颗真心。李烨,在我眼里,他既不是奴才,也不是什么娼妓之子,而是我的救命恩人。”
萧檀心直视他的眼睛,“而且,他比你更懂什么是情意。”
李烨怒极,抬手就要去抓她,却被文悬一把拦住:"世子,请自重。"
李烨暴怒,一拳挥向文悬:“贱奴,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