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的眸子颤了几下:“我以前是想着不能让秦家垮掉,倘若哪天老三和囡囡自个儿回来认祖归宗呢?如今不是有你吗,你快出嫁了,秦家怎可出事。”
晚棠愣了会儿,莞尔一笑:“明白了,等赶走那个疯婆子,我便安心待嫁。”
挽救萧峙名声一事,也是时候发力了。
文成苑里,秦大郎、五郎六郎跪了一会儿后,其他几个也陆续过去跪好。
来来往往的下人全都看在眼里,时不时交头接耳地议论。
秦仲安夫妇哪里还有心思安歇,知道这件事情敷衍不过去,当着他们的面做了安排,让人明日就把赵氏送去山里的庵堂。
秦大郎几个这才消停,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文成苑。
秦仲安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头郁气沉沉:“我看婉婉是闲得没事干,她也快出嫁了,你明日找人教教她掌家理账,到底是个侯府,不能丢了秦家的脸。”
二夫人颔首:“嗯,过两日知府夫人要游湖,我正打算带她一起去见见世面。”
秦仲安点点头,心事重重地朝养心斋的方向看了一眼……
翌日一早,不等晚棠再去文成苑,已经彻底疯疯癫癫的赵氏便被几个粗壮婆子抬上马车,抄着小道一路往城外的庵堂去了。
徐行一早醒来,便主动去灶房里做饭。
他在百草堂虽然没有小厮伺候,却到底是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这段时日他只要得空,都会给珍娘做饭。
不过也仅仅是能吃,毒不死人的那等手艺。
他今日便险些把灶房烧了。
珍娘实在按捺不住,从屋里跑出来,把呛得一直在咳嗽的徐行拽出了灶房。
徐行盯着被她握住的手腕,笑得春心荡漾。
珍娘一出灶房便松了手,红着脸朝他看过去:“我不是说过日后我来做饭。”
徐行瞬间敛了笑,认真道:“珍娘,我说过以后会好好照顾你。”
珍娘低着头,半晌才憋出一句:“做饭便不劳你动手了,实在是……不好吃。”
她虽不是生在富庶之家,长这么大却也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食,要么咸得齁人,要么淡出鸟味,有时还会半生不熟。
徐行没听清她的话:“你说什么?”
珍娘一直如此胆小,尤其是当年经历过被他犟着要娶为妻子的事情后,更是战战兢兢。
于是徐行弯下腰,把耳朵递了去。
珍娘觉得自己那么说不妥,有损徐行的自尊,便要扭头换个说法。
俩人就这样水灵灵地近在咫尺。
珍娘盯着徐行的耳朵愣了片刻,他生得可真好看,脸上的肌肤好像比她的还嫩滑,身上常年带着药香。不像她,被磋磨几年,掌心都是茧子,一双手甚是粗糙,身上只有灶火味儿。
她知道徐行对她的心意,可她不配。
珍娘红着脸往后退了几步,眼里不是少女的娇羞,而是饱经沧桑后的黯然。
她低下头,绕着徐行往灶房里走:“合该我来照顾你的,以后家里这些小事不需要你动手。”
“家里?”徐行心里乐开了花儿。
珍娘愣怔了下,因为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个小院,他们共同居住的这个小院,到底放弃了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