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林愣在原地，身后情妇也有些惊讶。

她轻声道：“张哥，我先出去了。”

她走出包厢，轻手轻脚把包厢门关上。

张玉林站在原地，脸色有些尴尬。

论级别，他和张孝先同级，都是正处级。

但他很清楚，正处和正处，是不一样的。

张孝先在陵江经营二三十年，手中积累的人脉资源，就是江元这个本地派都不敢说能稳压一头。

他只是没有兴趣往上爬，而不是不能。

说句不客气的话，以张孝先的身份，他跺一跺脚，整个陵江都要震三震。

啪嗒！

张孝先点上香烟，抓起桌上的文件砸过去。

张玉林捡起来，片刻后，他脸色大变，猛地看向张孝先：“哥，这……”

“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我……”张玉林情绪起伏剧烈，想否认，但他清楚，在这个堂哥面前，最好不要撒谎。

堂哥肯见自己，肯骂自己，就说明，他还愿意帮自己。

想到这里，张玉林低下头：“是真的。”

张孝先点了点头：“还不错，至少你没有瞒着我。”

“如果你今天否认，我会亲手把你送进去。”

张玉林身体轻轻一颤，对堂哥这句话，他丝毫不怀疑。

“说吧，最近得罪了谁？”

得罪了谁？

张玉林眼神有些迷茫，内心快速思索起来。

几分钟后，张玉林摇头：“哥，我……我没有得罪人。”

张孝先平静道：“想不出来？还是得罪的人太多，不确定是谁在背后捅你一刀？”

“没，我真没得罪人。”

“哥，你一直教导我，做官做人一定要低调，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我虽然贪了点，可我真没得罪过谁。”

他语气着急，迫切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说假话。

张孝先盯着他的眼睛，确定他说的是实话。

“这家贷款公司，什么时候接触你的？谁接触的？”

张玉林道：“去年，秦局长为我介绍的。”

“秦跃进？”

“对。”张玉林道：“秦跃进喊我参加一个酒局，在酒局上认识的这家公司负责人。”

张孝先脸色一冷：“这件事情为什么没有和我说？我是不是告诉你，做任何事情之前，先向我汇报？”

“秦跃进私下里接触你，你瞒着不说？”

张玉林低着头，心里有点恼怒。

他四十岁的人了，却被张孝先当成孙子训斥，他感觉自己的尊严都被踩在脚下践踏。

但他不敢表现出来。

“我怕你知道，会骂我。”

“知道我会骂你，你还敢乱捞钱？”

张孝先哼道：“把这家公司的情况，告诉我！”

“是，是……”

张玉林不敢有任何隐瞒，细细道来。

这是一家网贷公司，并且没有连入征信系统。

也就是说，这家公司并不正规，属于打擦边球的公司。

一般这种贷款公司，放贷利息极高，也就是民间常说的高利贷。

而贷款公司配套的，是催贷公司。

你不还钱，就等着被曝通讯录，然后上门催债。

泼油漆，丢毒蛇老鼠，胶水堵锁孔。

这都是催债惯用的套路。

所以贷款公司一般都会提前在警方那边打点好关系。

免得借款人报警，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