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笙静静把手抽回,“你成绩那么好,肯定知道有一个词,叫覆水难收。”
“伤害造成就是造成了,时间或许可以让伤痕淡去,但不能消弭,每每想起,还是会心有余悸。”
“你让我不开心三年,我很抱歉,也让你不开心三年,我们就当扯平,一拍两散是最好的结局。”
“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结局,我没有不开心,你气我我也觉得你可爱,只有我让你不开心了,我们扯不平。”
沈京洲语气带着明显的慌,不见了平素的能言善辩,话说的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你亏了迟笙,所以你应该让我补偿你,这辈子还很长,我们以后可以有很多个三年,以后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感情最是经不起消磨,一次又一次,失望累积下来,积重难返。
“不,何砚问你的时候,你明明没有否认,你肯定还是爱我的,顶多就是淡了些。”
沈京洲惊慌地将女人往怀里抱,毫无章法的吻错乱往她额头上落,“我们重新开始,我帮你把淡去的爱找回来,求求你,别离开我行吗?”
“沈京洲!”被他禁锢在手臂和胸膛的方寸之间,迟笙推不开,有些恼地大声叫他。
“我在这场婚姻里煎熬了三年,如今终于拨开云雾,可你却要在这个时候,把你欠了三年的解释一股脑说给我听。”
“你现在说这些除了让我不开心什么用都没有,沈京洲,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开心?”
以那样不堪的方式嫁给他,偏偏他又用一句玩玩将她钉在耻辱柱上。
三年,他绯闻缠身,忽冷忽热,这场以她卖身开始的婚姻像一座囚牢,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他可能也有被她伤到。
三年前,他的那句玩玩击碎了她的所有勇气,但从他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迟笙也能明白她那句跟何砚在一起对他的打击。
在他看来,五年前的他无法帮到她,所以她才会从他的世界里离开。
因为何砚能帮她还债,所以她跟何砚在一起。
他眼里的她可能更爱钱,更爱荣华,所以他把各种奢侈华丽的东西买给她,用这样的方式来讨好她,甚至连离婚财产划分,他都在给她别墅,可她还是不为所动。
他以为她变心了,他以为她大学只是一时兴起,玩弄他。
大学的时候,她是有钱人,而有钱人的世界,喜欢就包来玩玩好像是很寻常的存在。
就好像三年前,他是有钱人,而她卑入尘土。
他以为她不爱他,所以用一纸协议捆绑,将她强留在身边。
殊不知他做的那些,尤其是三年前买下她包养她,在她以为他爱许枝的前提下,对她来说都是羞辱。
她无地自容想把他推开,而他用了最伤害她的方式留下她却不自知,还在恼火为什么就是捂不热她的心,为什么她就那么想离开他。
怕是还每天都在跟他的假想敌较劲,越想越气,路也随着越走越偏。
说到底,他们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根源是她提分手时,因为许枝造成的误会。
而这个误会没能及时解开,反而在三年前重逢的时候再次加深。
她有些分不清谁对谁错了,可能他们都有错,站在各自的立场又好像都没有错,但造成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
误会也好,赌气也罢,三年的摩擦碰撞,早已经让他们把彼此推向了拉不回的远方。
对上男人受伤的眼神,迟笙情绪平静下来,“我真的累了,我爱不动了,你如果不是因为恨我,就别再折磨我了,放过我吧。”
像是茄子忽然被霜打了,沈京洲浑身倏地失去力气,“只有离婚才能让你开心是吗?”
“是。”
他看着她,在她望过来的眼神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沈京洲淡淡扯起唇角,“好,还有十多天,冷静期到了,我会跟你去民政局领证。”
“一言为定。”迟笙应了句,扭头想要下车,沈京洲在一旁将她叫住。
“你现在大火了,不方便打车,我送你回去吧,最后一次,领证之前,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碍你的眼。”
闻言,迟笙松开要拔安全带的手,“那就麻烦沈总了。”
沈京洲有鼻子有眼地回,“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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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倒没食言,接下来的十多天,他真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转眼到了冷静期最后一天,狗男人那边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迟笙怕他明天也人间蒸发,到了晚上还没等到什么消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
【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还是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见?】
那边很快回复过来:【明早你来枫林湾接我。】
迟笙:【?】
沈京洲:【离婚是遂了你的心意,我又不想离,我满足你那么大的愿望,让你来接我一下不过分吧?你要是不来接,那我正好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