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年少喜欢过的人,去送他一程吧!”
安阳有些唏嘘,年少的时候,她对谢行之爱而不得。
她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痛骂谢行之有眼无珠,娶了个商贾之女。
哪有半分比得上自已?
但如今听闻他的死讯,安阳又生出了一个愧疚的想法。
谢行之他,该不会是被自已咒死的吧?
安阳想到这里,更不敢去参加谢行之的葬礼了。
曾王见状,也没有勉强自已的女儿。
毕竟他自已也不敢去。
那可是谢行之,那么矜贵出色的一个人。
被他间接给害死了。
搁谁不心慌啊?
陆景言到了谢家后,被下人拦住了,谢行之并未举行对外的丧仪,所以外来者一律不准入内。
就在陆景言有些烦躁的时候,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身子窈窕的女子,一袭素色的广袖流仙裙,眉眼清婉。
来的人正是陆景言心心念念好久的江绾。
他下意识喊住了江绾,嗓音犹豫了一瞬,深情许许地说道。
“绾绾,你还好吗?”
“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江绾冷声打断了他的话,“陆公子,你我并不相熟,按理你该唤我一声世子夫人。”
陆景言口不择言道:“什么世子夫人,谢行之都死了。”
“来人,送客。”江绾不愿和他多做纠缠,只冷声让人将他赶走。
被拦住的陆景言大声说道:“绾绾,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江绾眉眼冷了下来:“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陆景言口无遮拦,这里又是国公府门前,她不能给陆景言机会,抹黑自已的名声。
郁羡昨日已经来了上京,身后还带着温梨。
不过一段时日不见,温梨整个人脱胎换骨,像是被重新养了一遍似的。
眉眼灵动温柔,气色红润动人,就连梨涡处的笑意,也多了不少。
江绾看到她这副模样,突然想起话本里的话来。
【爱人如养花,你越用心花越漂亮。】
温梨嫁给谢止的时候,谢止没有看到她的好,如今她离开了谢止,如同明珠蒙的尘埃被擦去,整个人熠熠生辉了不少。
也不知道,如今的谢止可会后悔?
温梨没有回谢家,她如今已经和谢止和离了,再回到这里不合适。
她让郁羡帮她转达一下,让江绾莫要太伤心。
郁羡住进了谢家,这消息外界没有人知道。
陆景言被江绾派人赶了出去,对于谢行之是否真的火化,他也不确定。
但看谢家那阵仗,想来是不会有假,毕竟,谁家好人平白无故办丧事啊?
陆景言将谢行之身亡的消息告诉了曾王。
曾王仅沉默了一瞬,随后告诉底下人,他要到城外寺庙去一趟。
他想花钱,为谢行之办场法事。
对于右相旁敲侧听,让曾王去打探虚实,曾王没有丝毫犹豫,让底下的人去回复右相。
说是人他见过了,确确实实是死透了没错。
右相闻言,再一次坚定要逼宫的想法。
傅弘深如今病重,齐太后又是一介妇孺,眼下谢行之已死,朝堂还不是他说了算。
右相亮出了底牌,让心腹把训练多年的士兵集合起来,连夜带领士兵入了宫。
他跟着先帝多年,野心早已经被喂大了。
先帝重用他,他便借机筹备势力,贪墨银子,再用这些银子去招兵买马。
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但他也当了先帝手底下最锋利的刀。
傅弘深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一上来就整顿朝堂,拿他们这些老臣子开刀。
既然如此,他何必顾念旧情?
这天下,也是时候易主了。
右相一路带着士兵杀到了宫里,遇到阻拦的士兵,他连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将人杀了。
他来到谢行之的寝居,素来高高在上的谢行之此刻正昏迷着,旁边的内侍见状,上前劝阻道。
“大人,陛下如今身子欠安,大人有事还请上报太后。”
右相冷笑一声:“本相听闻陛下身子欠安,特意前来——”
他嗓音带着杀意,狂妄地笑道。
“替陛下收尸啊!”
内侍闻言,浑身颤抖,跌倒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右相他……这是要逼宫?
内侍吓得说不出话,门口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
“大胆!”
“右相这是猪油蒙了心,一心要当奸佞之臣了?”
右相回头,只见一袭锦服华裳的太后,在内侍的搀扶下,冷着眉眼瞥向他,像是在看地上的蝼蚁一般。
右相气急败坏,不过是个无知的后宫妇人,也敢对他怒喝。
今日,他定要给她些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