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梨一脸懵。
她还没发疯呢,这女人就开始碰瓷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高南柔浅色裙摆下,好像,在流血。
“柔儿,柔儿你怎么了!”
“太医,传太医!”
霍景恒抱着脸色煞白的高南柔用力晃,侍从跪在一旁瑟瑟发抖,“殿下,咱们现在在京郊,太医署过来至少要半个时辰。。。。。。”
“那就去抓医师来!”霍景恒眼底血红,“柔儿的孩子保不住,你们所有人别想见到明日的。。。。。。”
“别晃了,再晃孩子就没了。”
沈初梨声音在人群外响起,“胎动见红,胞宫欲坠,立马搭个棚子,原地看诊。”
“啊啊啊你别过来!”
高南柔抱着肚子往后缩,“我就算死也不要你这贱。。。啊——”
又一阵钻心剧痛让她喉间溢出哀鸣。
人群一瞬安静,然后哄堂大笑。
“这不是专治各种不服医馆那个女医师嘛?”
“女人家懂什么岐黄之术!”
“就是,女人会医术,母猪都能上树喽!”
沈初梨没理会冷嘲热讽,冲着太子吩咐:“你若想让她的孩子平安,现在去做三件事!”
“第一,天快黑了,去找蜡烛,越多越好,务必将此处照成白昼!”
“第二,去准备烈酒,烧的滚烫那种,用银壶烧!再去接些童子尿,火别熄,一直烧的滚烫,我什么时候要,就得什么时候有!”
“第三——”沈初梨反手抽出三根银针,寒光闪过,恰好围住此处三丈之地,“跨此线者,杀无赦!”
当初师父弥留之际,为她立下规矩。
若她不愿悬壶济世,便一辈子不要展露自己的医术,若动了医术,就要遵从他的遗愿,一生仁医仁德,以除天下病患为己任。
上一世,她被恋爱脑耽误,觉得治病救人太累,还要担风险,只想当个太子妃安稳度日。。。。。。
又因淑妃和霍景恒的不停洗脑,一心扑在怎么讨好男人身上。。。。。。
甚至死,还被人用银针刺得花柳病,简直丢脸丢到阴曹地府了!
但这一世——她要告诉这个天下,女子亦可行医,当街开启医术救人,就是第一步!
哪怕高南柔可恶,孩子是无辜的,师父遗言之下,她不能见死不救!
霍景恒挺犹豫的。
他不知前因后果,如果说谁最有可能害他的孩子,那肯定是沈初梨了。
就在他犹豫之际,沈初梨已翻腕亮针,三针扎入高南柔脐下三寸。
“若你再犹豫,腹中孩儿怕是撑不过半柱香。”
“成何体统啊!”
人群突然冲出个白须大夫,“太子妃是女子,你竟让她躺在大街上诊治,分明是想毁了她的名声!太恶毒了!”
有人尖着嗓子喊:“侍卫呢!快把这疯妇拖走!”
“都给孤住口!”霍景恒暴喝一声,“都听她的,靠近者——杀无赦!”
沈初梨说得对,目前的情况,如果强行挪动,就是一尸两命。
他不太信沈初梨能治好柔儿,但眼下,他只能赌了!
吵闹者一僵,互相对视一眼,只能后退一步。
蜡烛摆在周围,瞬间亮如白昼。
沈初梨半蹲,她摸到高南柔腰间穴位突突直跳,似有血崩之兆。
于是银针抵住她后腰,突然用力一刺。
“嗷——”高南柔惨叫,沈初梨趁机将药丸塞进她口中。
“按住让她别动!”沈初梨抬头冲呆立的小太监喊。
小太监哆嗦着不敢动,旁边贵妇人拽回自家孩子:“别看!沾了晦气要倒大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