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只有几条系统自动生成的生日微博。
除去这些微博外,主页空空如也,甚至连个人简介都没有,几乎可以算是一片荒漠。
余知棠实在猜不出来这人的身份,这时,她忽然发现下面还有一行提示:【更多内容仅粉丝可见。
】
……仅粉丝可见?也就是说需要关注这位顾客。
余知棠纠结了会,最后还是没关注这位“用户7189272199”
。
——她这个微博账号至今都是零关注,贸然的关注或许会让顾客反感。
再说了,这位顾客的ip地址在洛城,怎么可能会是她认识的人?
余知棠琢磨:这或许是上天给她精准推送而来的财神爷。
她决心多画几幅图送给这位散财童子。
想到这,余知棠调亮灯光,开始奋斗。
……明亮的光线透窗而出,落映在另一扇窗前。
谢祈宥伫立在窗边,从这个角度望过去,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模糊的人影。
这时,微信信息响了。
是他的心理咨询师。
自打上一次差点在公众面前犯病,他的经纪人强制性要求他必须接受治疗。
而现在——
咨询师:【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敷衍:【还行。
】
咨询师:【和她呢?上一次你说她想要知道你的过往,你没有告诉她,导致她生气,今天怎么样了?】
他敷衍打了句“还行”
,但这话到最后还是改成了:【她今天也问了。
】
咨询师很快回他:【这一次,你选择告诉她了吗?】
谢祈宥:【没。
】
咨询师:【她生气了吗?】
谢祈宥:【嗯。
】
对面沉默了会:【方便告诉我,是什么样子的生气吗?】
他盯着这个问题,脑海里自然浮现起余知棠掐手心的动作——他生物学父亲的妻子在看见他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掐手心,眼里是浓烈的憎恨。
紧随而来的,是尖锐的针头。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甚至还险些失血过世——他至今都不明白那人抽他血的用意,也许是想看他痛不欲生的模样。
那一年里他患了贫血症,吃饭的时候还总是闻到一股血腥味——他怀疑是自己身上的针孔还在流血,又或者身体里有血蛭(那时于雪鸢骗他,周临天在他的饭里塞了吸血的虫卵)。
他觉得恶心,咽不下饭,整个人也瘦脱相,走在路上有很多人用异样的目光瞧他,恐惧地远离他,觉得他有传染病——后来有媒体用他这段时间的照片去污蔑他得了脏病。
但很奇怪,其他人并不觉得“掐手心”
这个动作代表厌恶,甚至还会不可思议地惊呼:“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理解的范畴。”
可在他眼里,这明明就是厌恶——只有厌恶了,憎恨了,讨厌了,才会让一个人不得不掐着手心去忍受另一个人的存在。
余知棠也许喜欢他的皮囊,但绝不喜欢他,所以有些时候还要掐着手心去忍受他的存在。
但对于这些事情,他没必要对一个陌生人倾诉,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咨询师。
他没有倾诉的欲望,也无从倾诉。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阻抗,咨询师识眼色道:【那我们换一个话题。
你之前说,想要帮她找到一个靠谱的优秀伴侣,最近找得怎么样了?】
谢祈宥实话回:【找不到。
】
这条信息发完,他忽然想起今天齐左靠近余知棠的事情。
他把这件事情进行人物信息模糊化,简单地概述了一遍。
心头像是洒了一层柠檬汁。
发完这件事后……
谢祈宥理性分析:【也许我不应该阻止他们亲近,毕竟我应该为她能拥有追求者而高兴。
】
这番话发完,他很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但那个男人有些糟糕,我认为她能够拥有更好的追求者。
】
咨询师:【怎么糟糕?】
他实诚:【长得不如我。
】
这句话发完,对面沉默了很久。
久到谢祈宥准备下线了,才收到回复——
咨询师:【也许她并不想要其他伴侣呢?我这段时间听你说起这些事,感觉她很喜欢你,也许你可以尝试勇敢一些?我想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吧?
至少把心爱的人拱手让给另一个男人,这本身就是一件伤害自己的行为。
你有这样无私的念头,很难不让我担心你是否有轻生的计划。
你为什么总是觉得你配不上她?我觉得如果错过你,她恐怕会很难过。
】
谢祈宥看着这些话,视线习惯性被某些字眼扼住。
最后,他回:
【我不想永远失去她。
】
【很抱歉,今天到此为止。
】
这些信息刚发完,门铃猝不及防地响了。
是火急火燎赶来的郑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