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该!”
虽说咬破他的唇角固然不对,但余知棠自己的唇也是火辣辣的痛。
都怪男人亲得过分,她想再多骂他几句解气,但胸腔里还残存着那股闷疼的窒息感,每一次呼吸都艰难得厉害。
她只能愤怒盯住他的眼。
急促的呼吸还在剧烈起伏,以至于眼泪再次被激出来。
这时,俩人的距离不过半指长,温热吐息全都纠缠起来,呼吸交错间又喷落在彼此的下颌处。在寂静的空间里,分不清喘||息和心跳的节奏。
谢祈宥身形半弓地看着围困在身前的女人。唇角的痛意还在蔓延,但却抵不过内心撕扯般的恐慌。
她会更加厌恶他吗?谢祈宥不知道,却不敢生出半分猜测。
过往的种种在此刻冒涌出来,他听见那些男男女女在笑他的天真愚蠢,连带着自己的声音也在责骂他——
他不该在她面前打人,不该这般的鲁莽放浪,更不该……
谢祈宥半低下头,试探性地摸上女人的脸,想和她认错。
可触手却是湿润。
她……她竟又哭了?
当意识到这点的刹那,谢祈宥的眸光猛地一颤,就连摸她脸的指腹也不住发抖起来。
他不知道应当怎么做才能够让她消气,才能够让她不要讨厌自己,最好是能够忘却他刚才过分的行为。
他陷入茫然恐慌的无措。
而这时,掌心突然落了空。
面前的女人扭头避开他的手,像是愤怒嫌弃的模样。
谢祈宥怔怔地看着她,很快半掩住眼睫。他不敢看她,害怕从女人眼中窥见那些浓烈的厌恶。
空气胶凝了两秒。
他忍不住伸出手,替她捋了捋凌乱的衣领。整套动作不过四秒钟,可在收回手的瞬间,他贪心地滞留了半秒。
但这半秒短暂得令他留不住半点奢想。
他终于收回了手,假装自己是一个礼貌的绅士,尽可能维持那些摇摇欲坠的理智,嗓音平静:
“抱歉,失控。”
说完,谢祈宥默默退后两步。双腿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在后退的瞬间,面前的人儿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看着余知棠的背影逐渐远去,就像无数个曾经。她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廊道里的光线依旧不明晰,他收回了视线,却在转身的时候,看见脚边的玫瑰。
红得刺目。
谢祈宥恍惚半瞬,回过神后,手里已经拿着周临天那捧玫瑰花。
他大步迈开,尔后神情冰冷地丢进垃圾桶里……
垃圾桶旁,是洗手间。
余知棠双手撑在镜前,呼吸还带着些急促。
镜面上是一张红晕未散的脸。唇红肿得厉害,唇釉也糊蹭到了下颌。发生了什么事,一目了然。
她有些心慌意乱。
尤其是刚才那一幕还被撞见了,也不知道宋边丽会不会把这件事乱说出去。
但多思无益,她深吸口气,用冷水泼了泼脸。脸上的热意冷却下来了,但唇依旧红肿不堪。
她往身上的兜摸了摸,摸到了上次忘记扔掉的一次性口罩,正要戴在脸上时,就看见镜面上多出了一个人。
是宋边丽。
宋边丽已经看见她,视线直勾勾地落在她的唇上。
余知棠的心骤然蹿到最高点。她张了张口,不知该怎么解释。
这时,宋边丽已经开了口,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余知棠,你还记得五年前神杭山那件事吗?”
她一愣,想不通宋边丽怎么突然提起这件往事。
但不管怎么说,余知棠顺着她的话回:“当然记得,那时候是你带我下的山。说起来,那天我好像有些不在状态,还没请你吃顿饭,改天——”
“请客就不必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余知棠维持着脸上的笑,脑子开始飞速思考宋边丽提起这件往事的用意。
这时,宋边丽已经开口:“要真说起来,应该是我请你吃饭赔罪才是。”
余知棠:“啊?”
她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宋边丽。女人深吸口气,继续道:“你还记得你堂妹余水晶吗?那时候我和她有联系,其实我和她并不算朋友,只是我父母在她爸爸手底下打工,有些时候我不得不听她的话。”
余知棠没想过宋边丽和余水晶还有这层渊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