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被狂风刮着打在脸上,擦过细细的伤痕,冰冷的霜气立刻盘踞在伤口上,细细密密的冻伤疼痛浸入骨髓。
那一夜狂欢过后,尽管虫族被严令叫停了夜间活动,但他依然能在建筑群中一些瑰丽的、不属于军营的东西。
他当?然不会认为?军团突然决定改变居住环境。
自他加入军团之后的两百年的观察,事?实上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人,都对身外之物不太在意。
虫族不需要在意。至于人类,大?多?更在意自己?与自己?背后家族、家乡、组织的利益。
每一天、每一天,军营中都会出现?的、曾经没有的东西,便成为?了他们隐晦观察的重点事?物。
他可以肯定,那些多?出来?的东西与本身物欲极低的虫族毫无?关系,绝对都是为?了现?在这位被军团长抱在怀中的孩子准备的。
其中最为?显眼的一处,当?属绝大?多?数人都注意到的那一处花园。
人类才会在意的景色被完整地抬到本应属于机械与纪律的军营中。
他去看过一次,它被建在军营最不起眼但最为?肥沃的边角。
那片土地上遍布着大?片大?片的蒲公英、紫鸢尾、粉绣球与夜来?香,反季节盛开?的梅树与樱花将数百公里染成雪粉,满山白玉翡翠中点缀着绿山茶与零星点点的桂花。
他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许久。
他想,这或许是他小时?候梦到过的那个?名为?爱的礼物。
他还注意到了训练场走廊中央新铺设的金边红毯、环绕着悬浮在训练场周围的数千万间中控台走廊多?了一副又一副巨幅壁画,每一幅壁画之下又多?了不高的猩红狭柜,无?鞘的长剑架在特质的刀架之上。
那些拿世界意识开?刃的无?主?佩剑锋利到可怕,未曾被主?人驯服的暴虐杀气能将人的骨头撕碎,以至于另某些新兵不得不绕着它们走。
这些东西,据说是因为?那个?孩子不喜欢玩剑,虫族士兵为?了让他哪天心血来?潮,哪怕多?挥一次剑而到处放置的。
甚至于他偶然路过第?一钟楼久久不曾点燃灶火的“公共食堂”——除了少许新兵,大?家早已在数百年的时?光中消磨了对食物的兴趣,除非是稀奇东西——瞥到了接近地核深度才会存活的烈日巨枪虾。
他又又又震惊了一下。
这东西似乎是远古两个?物种的结合体,很弱,但极为?会躲,速度能比全力爆发的T0级隐形战斗机都要快,至少绝大?多?数高级军官都追不上。
鬼知道上一次缴获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了,就算是他也没吃过两次。
但那名虫族厨师却?嫌弃地瞥了一眼十米多?长的枪虾,砍刀一劈一挥,只削下来?大?约半个?手掌大?小被腹部甲壳包裹着的雪白软肉。
随后一脚踹开?可怜的、完整的龙虾,连带着带倒了一排座椅,毫不留恋地转头就走。
似乎打算就此弃用,只为?他们的幼崽用最珍贵的一点。
军官:“……”
厨师扭头看见了军官。